两人双双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答案。

“雾隐！”两人齐齐张口，无声吐出两个字。

“来人，即刻疏散百姓，各回各家，关门关窗！雾散尽之前不许出门。”季舒玄开口，言语中尽是决断。

“是。”立即有侍卫领命而去。

客栈里，剩下一干人等，无论是掌柜店小二还是其他武林人士，都忙着关门关窗。

这世上，能令戚昊厉和季舒玄同时脸色巨变的人，怕是不多！

季舒玄抬头，往楼上看过一眼，那两个人，按照惯例，必定又是运动一夜，不知道起了没？

“来人。”季舒玄又唤了一声，“上楼请主子起床了！”

侍卫犹豫了一下，面露苦色，皇上和皇后娘娘睡觉呢，谁敢催他们起床？平日里，这种不怕死的事，可都是季大人代劳的啊！

季舒玄见这侍卫犹豫，抬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催促：“还不快去！”

侍卫心中悲叹一声，却也飞快答了声“是”，快步往楼上走去。

*

楼上。

季舒玄显然是多虑了。

那两个人，就在黑雾弥上那一刹那，两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都是生死线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对于危险，有着本能的警觉。

双双往窗外看过一眼，李天佑手上一扬，一阵劲风扫过，只听“砰砰”两声，窗户已关。

两人皆是飞快伸手抓起衣物，往身上一裹就起了床。

李天佑正要唤人，这时，已有侍卫敲响房门：“主子！”

李天佑一把抓起傲雪头天晚上做香囊剩下的药草，开门将药草塞到那侍卫手上：“命人带上这东西，快速疏散百姓！关门关窗！来不及回来的，就近在百姓家呆着。”

侍卫抱着草药，躬身道：“回主子，方才季大人已吩咐人出去疏散百姓了。”

李天佑这才心安一点：“你先下去。”

侍卫“是”了一声，正要转身，忽的一抹红光在眼帘闪过，瞬间他就看到了李天佑腰上那块红灿灿的类似香囊的东西。

不由眼角抽抽，侍卫假装没看见似的，抱着草药包快步从楼上走了下去。

一定是娘娘，只有皇后娘娘有本事给皇上弄这么个没品的东西，还挂在身上！

*

楼下。

季舒玄和戚昊厉依旧站在窗前，桌子上的食物半分未动，倒是那两龙猫，这会儿各抱着一个包子，坐在桌上啃着。

听得侍卫从楼上跑下，站在自己身后的声音，季舒玄开口：“主子都起来？”

“是。”侍卫将那一包草药放桌上。

藿香，薄荷，艾草和菖蒲都属味儿重的草药，季舒玄很快就闻到味道，朝后面看过一眼，很有些奇怪的：“哪儿来的草药？”

“主子让拿下来的。”侍卫回。

李天佑和沈傲雪？季舒玄心中疑惑。

方才，这大雾刚起的时，他嗅了一口，感觉这雾中有某种扰人意识的成分，而这四味药，可都是凝神，让人清醒的品种！难道说李天佑和傲雪早已猜到雾隐要来？

可是，就这药的分量，又不像是专门准备的！

算了，难得猜，反正李天佑他们马上就要下来了，待会儿再问。

窗外，白中泛黑的浓雾翻腾着，很快笼罩整个街道，竟是遮天蔽日之势。原本已大亮的天色，深深沉了下来。

“你事先也不知道？”季舒玄侧头，看着戚昊厉。方才，当大雾弥上，他看的清楚，戚昊厉亦是吃惊模样。

戚昊厉苦笑：“我和殿下是短暂合作，只是他计划中极少一部分，其他的，一概不知。”

季舒玄淡淡的，转头重新看着窗外还在不断加浓加厚的黑雾，眸色不断变浅：“倘若日后，我发现你在说谎，一定毫不犹豫将剑刺进你心窝。”

如此立场坚定，非我即敌。

戚昊厉却是站在旁侧，着季舒玄完美的侧面，保持凝望的姿势，却未做任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