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早朝。
与往日无异,君臣们共论政经大事。
便就在全国上下建立平价粮仓之事上,各地遇到了一些问题,大臣们正在各抒己见。
这时,专门负责收集信鸽消息的信官双手捧着一黑不溜秋的事物,一路小跑了进来。
通常来说,任何人见皇上都必须通报,出现这种不通报直接闯的只有一种可能——
天塌了!
李天佑看着一路小跑进来的信官,脸色当即变了一变,这么多天,他虽看起来轻松,可心里却没有一刻真正轻松过!
看着李天佑陡然变化的气场,所有大臣顺着李天佑的目光侧首,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只见那信官手上捧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皇家专门用于送信的黑鸽。那黑鸽显然被火灼过,身上羽毛七零八落,比寻常看到的拔毛的山鸡更狼狈几分,整只鸽子早已奄奄一息。
在西凉,黑鸽的地位,别说官员们知道,就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居然有人敢放火烧鸽子!这简直就是藐视皇权!
不!这不是关键!若只是藐视皇权,信官绝不至于闯早朝!
“微臣纪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信官一个匍匐跪了下去。
“平身,直说。”李天佑吩咐,话语间几乎没有任何感情。
“微臣方才收到这只信鸽,正是从东南方飞回,这是信鸽带回来的消息。”信官双手,将一个呈卷筒状的小字条双手呈向李天佑的方向。
小段子身为李天佑的贴身太监,一直很清楚李天佑这段时间最担心什么事,一听信鸽是从东南方向飞回,心里不由就是一紧,忙小跑着下了台阶,接过信官手上字条,再小跑上台阶,双手将小纸条呈给李天佑。
整个大厅,依然安静极了!
自李天佑登基到现在,这是众大臣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肃穆。
小纸条已被烧去大半,李天佑修长的指头飞快展开字条,只寥寥两个字,却看得李天佑头皮发麻:
“妖兽”!
因得纸条被烧,“妖兽”二字后面写得什么已完全看不见,但光是这露在最上面的两个字,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妖兽来了!妖兽复活!妖兽杀人!……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只要和妖兽沾边,就足以震撼任何人的思维。
李天佑看着这纸条上的两个字,再看看几乎被烧焦的黑鸽,不得不考虑另外两个问题:一,这个鸽子,是被什么烧焦的?!二,通常来说,遇到这种重大事件,边关一定会采用两种报信方式,信鸽和信使,信鸽到了,那信使呢?
毕竟,不过一张被烧焦的纸条,谁也不知道其真实性有多大,亦或者是别有居心者想扰乱西凉!
“皇上?”大殿上,有人试探着开口。
李天佑稍稍移了目光,往台下看去,所有的看着他的目光中,全是询问之意。
他无声的呼出一口气,打算先暂时把事情压下去,派心腹立即去东南方看看。
“东南方有些动荡,沈将军……”
话才说了一半,忽的,一个浑身浴血的人从外面奔了进来:“皇上,皇上!”
这个人,无论是打扮还是奔跑的姿势,可比方才那位信官震撼多了!
只见他浑身上下全是血,手臂少了一只,胸口和背部不少地方都经过简单包扎,包扎的布条上面还在不断渗血。
奔跑的姿势很是别扭,跌跌撞撞,显然腿部也受了伤,每跑一步,地上就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许是震撼,许是眼前之人太过眼熟,众人惊愕中,李天佑已站了起来,快步从台阶上走下。
便就在血人即将下跪之时,李天佑一把扶住他的手臂:“任将军!发生什么事了?”没错,从外面浴血冲进来的,正是镇守在西凉东南方的定远将军任毅。
“皇上……”一句话落,只见任毅脸上已是老泪纵横,他抬头,望着李天佑的一双眼中全是哀痛,“妖兽,从死亡丛林冲出来好多妖兽,已抢占了我们三座城池!”
说着,他的腿又是一软,虽被李天佑扶住手臂,却依然往地上跪去:“皇上,我军没能抵挡住,几乎……全军覆没,百姓血流成河……”说到最后,任毅几乎泣不成声。
李天佑双瞳猛然一收,双手依然稳稳托住任毅的手臂,并不让他跪下:“来人,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