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琼林看到的当然是纪耶梦最初开始偷情时，因为太过狂野粗暴，导致流产的那段经过。

一个孩子，他的孩子，就在这种情况下，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陶琼林没有就这段进行过多描述，但几百年已经过去，他至今说起来时，仍然神情冰冷，底下压抑着重重的怒火。

舒宇也默然，片刻后问道：“然后呢？你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吧？”

陶琼林幽深的眼神缓缓转到舒宇身上，问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放过吗？”不等舒宇回答，他就嘲讽地一笑，说，“那一刻，我对纪耶梦没有了任何感觉。失望？愤怒？悲伤？不，什么也没有。她对我来说，就像一个陌生的敌人，只需要收拾了，就可以了。”

他突然诡秘地一笑，问道：“你要知道，我是怎么收拾这对狗男女的吗？”

听完陶琼林的话，舒宇沉默了很久，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感叹道：“这个方法，果然够狠！”

陶琼林冷哼了一声：“这件事以后，我才知道，人心难测，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让人相信的，只有我的工程制品！”

他遗憾地说：“自那之后，我有了一些想法，开始逐渐改变研究的方向。可惜，有一些细微的进展，但一直没能获得成功。没想到……”

他环视四周，手指又在那团光的顶端蹭了一蹭，那团光也亲热地回蹭回去，精卫看得嫉妒，刺溜一下爬回舒宇的肩膀上。

舒宇若有所思地说：“不再相信人类吗……或许，这就是你没能成功的原因？”

陶琼林一惊，猛地抬头。

舒宇手指一划，陶琼林立刻跟着他手指的动作看去，疑惑地问道：“这些是什么，长得好奇怪……”

“你果然看得见……”

“咦？”

“是的，我所见过的人里，除了我以外，只有你看得见。”

利益、信念、残暴……七头微缩的人性之兽趴在桌几上，形态各异，有的暴躁地转来转去，有的懒洋洋地打着呵欠，有的端严正坐……每一头都只有拳头般大小，但纤毫毕现，每一头都带给人不同的感觉。

“这是人性之兽，是从人的各种欲望、情绪里分离出来的浓缩物……别碰它。”舒宇挡开陶琼林的手，说，“它因人而来，也能反过来影响人类。我正是用它，牵引刚才那些人的情绪，让机关堂发生变化的。”

“人性之兽！”陶琼林瞪着面前这些诡异的怪兽，说不出话来。这东西完全超乎他的认知，但隐隐约约，他感觉到，问题的确就出在这里！

“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纪飞白挑着眉，望着面前四人，目光中有着浓浓的不悦。

男人抿了抿嘴，说：“事前你给我们的情报不足，导致任务无法继续……”

纪飞白目光嘲讽：“这是你们任务失败的原因吗？任务真正失败，不是因为你们蠢吗？用一个胡扯的理由，莽撞地用蛮力攻击，最后被一个房子打败，灰溜溜地回来了。真是好威风，好煞气！”

这三个s级进化者被他训得像灰孙子一样，偏偏反驳不得。三人脸色铁青，面色极为难看。

“你给的情报，的确有点儿问题。”另一个声音响起，漫不经心地说，“你事前可没说，陶琼林也在那里。”这人站在三人身后的门边，鹰鼻深目，身材高大，只是站在那里，就平白让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陶琼林陶大师！”三人惊跳起来，男人皱着眉问道，“就是那个老头子吗？我是说感觉一直不太对……”他瞪向纪飞白，道，“陶大师在那里，你怎么敢叫我们过去！万一我们伤到了大师，以后就再也没办法留在罪恶双子了！”

纪飞白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为什么会伤到大师？我让你们去是做什么的？去看看情况，如果走势不妙，可以适时做一些破坏……”

“纪老板，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门边那人直起身子，懒洋洋地说，“水镜所现在能派出的s级以上的就我们几个，你把我们全部派出去，是想做什么，不用想也知道。陶琼林在那里，你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没对我们说……”他玩味地道，“看来你对这位大师也没什么尊敬之心啊……”

纪飞白脸色一冷，淡淡地说：“全部派出去，也不过是落荒而逃的命，还有人没出手，就直接退了！”

门边那人正是刚才云后的那个ss级进化者，他听见纪飞白这话，笑了笑说：“叔叔，我没出手的原因很简单——我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