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在侧,盲眼不识,枉得一番情意。良人在前,真心不待,费得一段姻缘。
林静婉得召入宫,此次正是个好机会。宁妃处在宫中,行动不便。而往来书信中得知赵识尧得救,可心总是不安,欲要问个清楚。
两人见面后,先是寒暄几句,接着问起赵识尧的情况。
“殿下正在修养,伤势不重。”
宁妃转念一想,问道。
“那位黄姑娘呢?”
“说的可是那个小丫鬟?”
“是的,听闻她久病不愈,半死不活?”
“若是之前,的确是顽疾缠身,但如今在神医的治疗下逐渐康复。”
“好事,好事。”
宁妃听闻后,终于安心。
“殿下对那小丫鬟是生有别意啊。”
林静婉轻飘飘地一句带过,另外起手点燃香炉,嗅着淡香沉木,心情也好了些。
“年少轻狂罢了,他们也成不了。”
“两人为生为死,旁人也是难以插足。”
“小小丫鬟岂能有静婉之半数?静婉可是放宽心,尧儿自会发现你的好。”
林静婉叹口气,假意忧愁。
“可怕是耽误了殿下而已。”
“静婉说来听听?”
“前几日李公子是上门与我提亲。”
“李公子?是我侄子李常?”
“正是!”
“荒谬!他怎能斗胆向你讨婚事?”
“娘娘息怒,他要讨的并不是我,是那位黄姑娘。”
宁妃一愣,即刻皱眉,声色不悦。
“她怎么还缠上常儿了?”
“静婉不知,但静婉看得出李公子对她是有心有意,如若能成全他们,倒是喜事一件。”
与其老老实实的,不如将计就计。那日谈话,林静婉心觉事有漏细,对李常便多了个心眼。她要将事情推回去,既成全一桩美事,乃德性至上;不毁利益,又能全身而退。
宁妃本是放任赵识尧的行径,可得知黄雀儿的心思,认为事情必须做个了断,省的日后生出事端。
林静婉回府时,手里拿着两封信。那是宁妃所写,一封是给赵识尧,一封是给李盛。
李盛在收到信件后,是勃然大怒。李常静静地坐着受骂,见气消了,才开口解释。
“父亲曾说过娶亲之事,那现在儿子有心仪的姑娘了,这就是件好事啊!”
李常爱贫嘴,就是现在,他也要多说几句。
“我说的娶亲,不是让你娶她!凭她那低贱的身份,何德何能进李府的门?”
脏声入耳不堪,无意多坐片刻。李常扬扬衣袖,似明月清风地走了出去,紧接笑意满面地喊道。
“小爷要成亲啦!”
李府上下一阵骚动,人人都说是黄雀儿丫鬟成主子,野鸡变凤凰。
李常是喜上心头,而赵识尧是怒不可遏。欲念如荆棘缠绕,越扯越紧,他根本不甘心放走黄雀儿。
曾经不知情爱,更多是不屑。在遇见黄雀儿后,赵识尧是真正体会到这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混杂着生与死,像是黄雀儿本该为他而活,为他而生。
万事皆有终,过于执着变成疾,日后是害人又害己。
昏梦烂醉,酒香四溢浓荡,拂风不散。白月黑夜,风霜乱打枝头,堪折凄落。
雪中踏出脚印,赵识尧拎着酒壶,步伐紊乱,鬓角额头散落着碎发,全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雀儿。”
赵识尧用酒壶去敲门,深更半夜里,这声响是有些吓到黄雀儿。她先是听了一阵,才发现门外果真有人。
开门后,黄雀儿闻到酒气。她把人拖到床榻上,自己拿个小板凳在床边坐着。
“殿下是不是进错屋了?”
“我是特意找你的。”
赵识尧手搭在床边,酒壶滑落在地面。黄雀儿顺势拾起,欲要放到桌面上,可半步没走开,接着就被人拉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