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瑜烦躁的挥舞着手臂,厚重纱幔之后,有微凉的怀抱将她圈过去几分,顺带封住了她的听觉。
“去吧,我的肥宝宝,回来再喂你吃好东西。”
白樱发出桀桀的笑,血蝉像是得了某种暗号般,疯狂的振翅飞出去,朝着房间里唯一的活物,榻上熟睡的南瑾瑜去了。
“恭贺圣女得偿所愿!”
婢女露出轻松的笑意来,谄媚的声音听起来嚣张又可怜。
圣女挑的婢女大都死于非命,如今从南疆跟过来的便只剩下她与月奴两个了,月奴是圣女的心腹,而她则是靠着机灵和识大体活到了今日。
“嗡!”
血蝉停在帐幔上,似乎被阻住了前行的路,振翅的声音戛然而止。
此刻已经被封闭了听觉的南瑾瑜却还时不时“呓语”两句,黑暗中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生怕进来的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比如白瑾堂那个便宜哥哥的异术便是操控蛇类,真的不用去想便明白为何他年十八还未能娶妻……
试问有几个姑娘不怕蛇的?
白樱趴在窗下,屏住呼吸,口中的骨哨再次响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许是因为她习得蛊术时日太短,是以血蝉宝宝便不听她的话呢?
难听的骨哨声如同魔音穿耳,南瑾瑜虽然封闭了听觉,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能听到这种声音,并且还是加密放大无杂音版本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停在帐幔上的血蝉再次缓缓动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嗜血之后的兴奋,反而懒洋洋的如同喝醉了酒般,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之后,才慢吞吞钻进了厚重的帐幔中。
“啊!吵死了!”
南瑾瑜极其配合的演了起来,当她看到钻进帐幔的是一只血蝉时,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几分。
幸好不是什么蛇虫鼠蚁的可怕东西,否则她真的会瞬间崩溃!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血蝉的叫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南瑾瑜知道萧琛也发觉她能听到骨哨声因此解封了她的听觉,两人一虫便这么安静的对视了起来。
“没声儿了?”
白樱疑惑的看了眼身边的婢女,却见她正一脸兴奋的将陶罐收回袖中,宝贝的摸了摸陶罐的盖子,视若珍宝。
“血蝉进食十分缓慢,少则半个时辰,多则几个时辰,圣女稍安勿躁。”
婢女说得一脸轻松,心底却盼着她能失了耐心离去。
血蝉吸收了美人的血肉养成,完成任务之后的血蝉自然便没了毒,若是吃下去的话,效用堪比回春丸,去白骨生新肌并非浪得虚名的,反正她那张脸也是用不上的,倒不如赏了自己……
“这么久呢?本宫乏了,你候着等事后来禀吧。”
白樱狐疑的瞧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帐幔中,心跳与呼吸都只有一个人的,并且现在呼吸紊乱心跳加速,应当是不会出什么岔子了,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是!圣女放心。”
婢女恭敬地行了礼,垂下的头掩盖了眼底迸发出的狂喜之色。
帐幔之后。
呼吸紊乱心跳加速的南瑾瑜此刻郁闷的捶胸顿足,却又不敢对他作什么,哪怕是半点反抗。
因为这妖孽的手缓缓地指向半空中那只血蝉,血蝉周围凝成了一个冰球将它冻住,堪堪悬浮在她头顶上方不远的位置,而他本人则是理直气壮的对着自己……耍流氓!
“唔唔!”
待到外面的呼吸只剩下一人时,南瑾瑜抗议的推了推萧琛的肩膀,一推没动,再推还是没动。
“嘘……”
微凉的呼吸稍微后撤了几分,停在她耳边。
两个人几乎贴面的姿势让她心底的小火苗不停的往上窜,颇有要将她烧成灰的架势。
“你在玩火你知道吗?”
南姑娘磨牙,恶狠狠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敢怒不敢言,倒像是娇嗔的邀请。
经历了前两日的事情之后,南瑾瑜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别跟男人讲什么点到为止柏拉图式恋爱,根本就不存在的!
“嗯?”
萧琛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妖孽的脸上染了一层绯色,像极了醉酒之后的迷离,那双狭长的眸却又分明是清醒的。
“殿下这般勾引我,不怕我生扑了你么?”
南瑾瑜气得头晕眼花,说出来的话也来不及过脑子了。
“你行么?”
萧琛撇嘴,嫌弃的神色带着几分调侃,想到前两日她哭得委屈罢了的样子,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他这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儿呢,她便已经是那副模样,倘若……唔,还是别想的好!
“我……不行!”
南瑾瑜叹了口气,打嘴仗没什么意义,亏的反正都是自己。
这妖孽嘴上说不吃肉,可是他钻研的精神令人发指,她整个儿就是个活的标本,光是想想前两日的事儿她也不能再作死了。
“乖。”
妖孽满意的笑了,微凉的指尖在她脸颊上一划而过,像是奖励乖巧的宠物般,轻柔却暧昧。
南瑾瑜欲哭无泪,索性将僵硬的肩膀放软下去,挡在两人中间的手也环上了他的后颈,整个人软绵绵的靠着他。
指着定在半空的血蝉,笑得一脸狗腿道:“殿下您能现将这玩意儿弄出去么?瞧着怪渗人的。”
“嗯。”
轻飘飘的声音刚落,便见半空中的冰球“嗖”的一下超窗外去了,一声闷哼过后,只听见女子凄厉的惨叫声。
短暂的惨叫声过后,几道影子迅速出现在窗外,将痛不欲生的黑衣女打晕抗走。
不得已又听了墙角,青衣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看了看身边的夜白,“撤吗?”
这家伙今日倒是乖巧,似乎伤好了之后连性子都沉稳不少,没有之前那般咋呼了。
“自然是!你不撤?”
夜白一脸懵的看着青衣,仿佛前几日听墙角的没有他似的。
“聒噪。”
玉白的手一拂,半敞着的窗户立刻关上并且下了栓。
窗外再次恢复了清净,连带着清风苑周围几十米的鸟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琛那张妖孽脸才转回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南瑾瑜,“方才小狐狸说要如何?”
“我没有!我不是!”
南瑾瑜瞪大了眼,一副这种场合不大合适的神色,充分体现了她的应变能力。
可惜,这种时候她的小聪明对萧琛没什么用。
“现在否认已经晚了。”
萧琛言简意赅道,打量她的眼神也带着睥睨的压迫感。
“我我我……”
南瑾瑜瞬间红了眼,却不争气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心一横闭上了眼。
不仅打不过还说不过,她若是不想被人听墙角,最好乖乖的别再自我爆料就好,或许还能保全最好一丝尊严。
“睡吧,明儿不管什么阿猫阿狗来,都别搭理了。”
萧琛微微侧身,将两人的距离分开几分。
季凌风那小子为了这只狐狸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就算如此,他也照样抢不走!
“唔……知道了。”
南瑾瑜撇嘴,考虑到自己的人身安危,将反驳的话尽数吞进了肚子里。
惹不起惹不起,这千年妖孽的功力她反正是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