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zf方面也不可能真等你来投标了才去考察了解那些公司,最后再做决定,那样也不知浪费了多少时间,期间投入的人力也多了。
而朱老板想要接手这个工程,肯定就是要全力以赴,还要把他挂靠的公司给处理好。
像是zf工程师不可能直接拿给个人的,朱老板挂靠在芙蓉市城市建设总公司,也就是名义上他是该公司的职员。
目前朱老板作为双包大老板,在城建总公司占的是项目经理的职务。
要是像萧奇这样的劳务单包工头去花钱挂靠进去的话,一般就是施工员。
总而言之,今晚的饭局主要任务就是把钟主任糊弄开心了放心了顺心了,事儿就好办了。
这么位重要人物,朱老板肯定不敢慢待,下了车就领着钟主任先跟上,萧奇知情识趣的接了朱老板扔过来的车钥匙先去把车停好。
坐上驾驶座的时候萧奇突然就想到了宁倩,那个宁愿自己跑来跑去瘦了一小圈也不让他无证驾驶的兔子。
萧奇略有些心虚的安慰自己,这就几步路的距离,不让她知道就行了,只要她不问他不说,也不算是骗她吧?
萧奇停好车之后就自己去了楼上包间,里面朱老板已经跟钟主任这个老烟枪抽上烟了,萧奇也不像当初对待岑叔那样劝对方少抽或戒,反而在朱老板递烟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接了抽上。
没多久包间里就烟雾缭绕,在这样的环境下,钟主任明显心情舒畅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更愿意搭理人了。
就刚才萧奇观察到的来看,这钟主任应该是个骨子里比较傲气死倔的人,用萧奇的大白话来说,就是这丫的来了饭局应酬,心里也绝对是想着“我跟你们这群俗人不是一路的,你们同流合污我是为国为民”。
不管人家是不是真的为国为民,反正萧奇知道这样的人不大好伺候,因为一不注意就容易引起对方倔强的那根筋绷紧反弹,而起因很有可能只是你一个不注意的只言片语甚至一个小动作。
要是萧奇现在半生不熟的就跑去劝人家少抽烟,钟主任怕是脸上笑一笑,心里却狠狠皱眉,觉得这哪儿来的傻比,管事儿管到我头上来了,把自己当哪根葱?
目前萧奇就观察出这么多,还是从刚才钟主任愿意坐在朱老板旁边的副驾驶座,下车后双手背在背后下颚微抬左右张望环顾那两个行为揣测的。
明明愿意坐在副驾驶座上以示亲民,可刚才过来的时候萧奇又看见只有朱老板陪着笑说着话,钟主任显得爱答不理比较冷淡。
而下车后左右张望的态度更是显露出钟主任对这个环境,或者说对这个名利场的不喜——不管是真的还是表面的。
总之萧奇之后表现得都很中庸,后来又相继来人了,总公司的领导,监理公司领导,最后是中间牵线搭桥的线人带着另外几个环保局领导。
一般人是不能一口气想请zf部门领导就能请得来的,有些领导的家门你都找不到,这时候就需要线人了。
线人也分两种,一种是恰好有那个关系在,所以干这一票就当是个临时兼职,赚个几万十来万的外快。
另一种就是专门干这行的,这些人关系网极大,自己可能没有什么正经职务,家人或者亲戚是zf里的,发展好人脉,吃下的钱要跟当事人分吃。
用简单点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专业线人就是依靠zf吃软饭的。
像是今天这线人帮忙凑的场子,等朱老板成功签下合同之后,起码能赚个十来万,这算是大活。
各部门领导来之前都是知道这场饭局有哪些人的,一进包间就彼此笑得热情的起身握手拍肩拥抱。
甭管你平时跟谁关系咋样,此时见了面肯定都要热情得跟见了情人似的,大家都来了,谁也别惦记谁比你差,不过心里肯定一个个都在记小账本儿呢。
萧奇这么一想,看着眼前的场面还觉得挺乐呵的。
监理公司那边的人刚好就是岑叔所在的恒强监理公司,估计是听岑叔说过,转眼看见萧奇脸上带着笑,眼神儿都是笑,这样真心实意笑的人在这种场面里可真少见。
“这就是朱老板你最近刚得的大将萧工吧?”
像是他们这些领导,心情好或者说表示亲近的时候就是叫萧奇这种包工头为“x总/x工”,今儿现场还有个朱老板的朱总,所以就称呼萧奇为“萧工”,取了萧奇施工员的身份。
朱老板看监理公司的领导主动问起萧奇,心里打了几个转,面上大胖脸上是从开始就没放下的弥勒佛似的笑,“是啊,吴总工是听岑工说起过吧?岑工那样严厉的人都夸萧奇夸得不行,可把我心里给乐呵得,越发把萧奇当宝贝了。”
萧奇心里吐槽,面上不好意思的端着酒杯笑着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还有点激动地结巴,“岑叔、不是,岑工很厉害,在专业方面,他们那时代的人都是这个。”
说着翘起大拇指,“吴总工你们那时候的人才是真的靠技术吃饭的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十个我们这会儿的人强,吴总工,我萧奇今天就厚着脸皮在这里先敬您一杯,以后跟岑叔说起来好歹也有脸跟他吹个牛。”
这话说得吴总工哈哈一笑,刚才他主动因为岑叔提起萧奇,本来就是跟岑叔关系比较亲近,这会儿萧奇这段话带着对长辈的亲昵,还真对了吴总工的味儿。
吴总工坐在那里端着酒杯让萧奇碰了一下,然后干脆的一口闷了,以此显示他对萧奇的满意。
想到过几天这小伙儿跟岑工那老头儿吹牛说跟他喝酒多涨面子,吴总工似乎已经看见那老头儿郁闷又憋屈的模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老虎:一群老狐狸在那儿开大会,我得去凑个热闹【悄摸摸撅臀伏低潜进去】
第六十章
这一场饭局由萧奇开了第一杯酒,实际上这是有点儿不合适的, 毕竟今晚做东的事朱老板。
可一来萧奇那是话赶话的跟吴总工以岑叔这个共同的熟人转成了叙旧, 二来朱老板也很乐意让萧奇跟监理公司那边的人打好关系。
反正现在对外萧奇也是他的人,萧奇有那个运道跟技术入了恒强岑工的眼, 他也能跟着扯上点关系。
要说岑叔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那也不是,毕竟岑叔还是个蹬着自行车去工地监督的老头子, 还是返聘的那种, 比不得正儿八经年纪正当时的年轻人。
可岑叔便是在恒强这个芙蓉市甚至c省都有名头的监理公司里,随便来个年轻人都是要叫他一声叔的,这么说起来之前岑叔没反驳萧奇称呼他老叔就已经是对萧奇观感不错了。
因为岑叔本人的人脉?那肯定是有的, 老同事至交好友多半都是这个行当里蹲着, 那些老人家里又是子子孙孙的, 铺陈开来那基本不拘芙蓉市, 其他地方也是有熟人关系的。
可让吴总工甚至朱老板他们都要重视岑叔的原有, 说到底还是因为岑叔的儿女们, 有商场上的,更多的还是活跃在工程这一块儿, 也有进了部门的。
朱老板当初知道萧奇跟恒强的岑工有个不错的交情时, 也对萧奇看重了几分,一来是萧奇的技术得到了岑工的承认, 二来通过萧奇说不定能发展发展岑工那边的人脉。
现在吴总工居然在饭局上直接跟萧奇搭话,朱老板难免又把萧奇的价值地位往上升了升,对于萧奇敬了第一杯酒倒是一点没介怀,反而心里美滋滋的转着些念头, 摸着肚皮仿佛看见了跟恒强打好关系之后能到的那些个方便好处。
干工程的都是要上中下的全方位去操心,上头操心工程能不能落到自己头上,中间操心监理公司那边会不会找茬,下面还要操心施工员包工头行不行。
但凡哪里出了问题,整个摊子砸了不说,说不定还要赔得裤衩子都没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