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结章(2 / 2)

欲壑难填 浅风不眠 3242 字 1个月前

“小池。”柏雁声有些依赖地往他怀里缩。

江砚池对她笑了笑,直接伸手擦了擦她湿淋淋的嘴唇,像是抱孩子一样的抱着她:“没事儿,我在呢。”

柏望果就受不住江砚池这种装“和事佬”的样子,转眼间又同他闹起来,江砚池抱着人躲,叁个人真和孩子似的在屋子里折腾上来,森林小屋中传出一阵阵笑声,打破了一地雪白的寂静。

第二天一大早,埃里克就把江砚池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只不过这次用得不是狗子,而是车子,没办法,江砚池要得东西有些多,埃里克也怕累着他的伙伴。

照例是江砚池过来开门,今天埃里克除了食材之外还带来些别的东西。

“就是她。”埃里克把手机里的监控截图给江砚池看,“非常漂亮的一个亚洲女孩,到处打听你们。”看江砚池皱了眉头,埃里克促狭地问:“江,是你的情人吗?”

江砚池瞥了一眼截图里的钟心,心道这小姑娘怎么就学不会死心呢,大过年的也能追到芬兰来。

生出这种想法的江砚池其实是很没道理的,他头痛于钟心对柏雁声的死缠烂打,但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呢?区别只是柏雁声如今喜欢的是他,谁又能保证未来柏雁声真的不会对钟心动心?

他想了想,故意说:“不,她是债主,埃里克,如果让她找到我们,那么我们就没钱付你们的房租了。”

埃里克一愣:“不真的吗?”江砚池长了一张严肃认真的脸,扯天大的谎也有十足的可信度。

江砚池点了点头:“当然,我是认真的,所以我们可以需要你做一些事情把她哄走。”

埃里克:“我的天,这个我很擅长,我会和她说你们昨天就去了挪威!”

江砚池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我会多留一些饺子给你的。”

埃里克爱怜地看着江砚池:“愿上帝保佑你。”

江砚池:“”不必。

回屋后,江砚池马上就把柏望果从床上挖出来了,柏望果折腾到凌晨才睡,本来怀里抱着姐姐,结果被他江哥悄么声地拎了出来,一肚子火儿还没发呢,一听钟心那丫头的名字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是不是疯了?”柏望果往沙发上一瘫,嘟囔着:“怎么男的女的都要跟我抢。”

江砚池踢了他一脚:“行了,少说两句,你和她家里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们把人弄回去,她一个人小姑娘独身在外不安全。”

“知道了。”柏望果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江砚池说的做了。

他们两个在对付别人这一方面,有着惊人的默契和超高的配合度。

柏雁声清醒的时候已经日上叁竿了,柏望果敲着落地窗让她打开纱帘,她穿着件薄薄的睡裙,胸前、腿上到处都是吻痕,浑身都透着一股性爱后的满足劲儿,就这么懒散地倚在窗上往外一瞧,她的傻弟弟在窗外堆了一排雪人,有大有小,像商店展示柜似的排成一列,得意地给她看。

柏雁声忍不住笑了笑,她的果果穿着白色的毛呢大衣,笑起来的样子比雪更纯,他是一朵儿来自遥远中国的小茉莉花,莞尔一笑,就悄然绽放在赫尔辛基的森林里。

柏望果贴着落地窗,嘴唇印在上面讨一个亲吻,柏雁声不忍心拒绝,隔着玻璃啄了他一口。

卧室门被推开,江砚池走了进来,他走到窗边走下,把柏雁声捞在自己怀里捂着,在柏望果留下的那些吻痕上亲了亲,有些心疼地念着:“小兔崽子,下嘴没点儿轻重。”

柏雁声窝在他怀里笑,她很喜欢这样的和江砚池接触的方式,这种感觉像是十五岁那年,沉别言担心她因莫晓璇去世而害怕,坐在她床边陪了一夜。

那是一种被担心的、被保护的、被爱着的感觉。

没人舍得拒绝这样的爱人。

柏雁声搂着江砚池的脖子同他亲吻,很放松地对他张开嘴,让他更深入地吞没自己。

自江砚池进了卧室后柏望果就急忙往屋里走了,他把外套脱在客厅里,身上还是冰凉凉的,所以只能围着那两个人干着急,不敢拿自己的凉手去碰柏雁声,倒是很不客气地往江砚池后脖颈上一贴,把人冰得一个激灵。

这行为太孩子气了,江砚池连气都生不起来。

正儿八经的年夜饭是在晚上,江大厨掌勺,柏家姐弟俩打下手(说是捣乱也可以),好歹是在八点之前都上了桌。

江砚池是个循规蹈矩的普通人,手机投屏调了春节联欢晚会看,主持人齐声组合“过年好”的时候,他们叁个在遥远的他乡也碰了杯。

赫尔辛基的华人在这时候点燃了烟花,在街上用普通话庆贺新年。

柏雁声和柏望果是头一次过这样的新年,往常,柏雁声一般是在外头忙着,柏望果一个人在偌大的家里同邹姨一道,他没心思看节目,满心想着姐姐在外边儿吃得舒不舒心。

柏望果头一次觉得,接纳江砚池,于自己,于姐姐,或许真的是一件好事,并非被逼无奈,而是水到渠成。

不大的一个原木桌,柏雁声窝在暖烘烘的沙发椅里,她已经喝了几杯酒,脸颊泛着漂亮的红晕,在灯光映衬下,竟有些带着稚气的天真味道,长信的唯一领头人柏雁声,以杀伐果断着称的杳城第一女资本家,在即将到来的叁十岁前,过了人生中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年”。

吃饱喝足,餐桌被撤下,江砚池和柏望果都坐在柏雁声身边,叁个人挤在一个柔软的小沙发里,电视里正演着熟悉的歌舞节目,壁炉的火光不歇,满屋都是燃烧后松香味。

柏雁声酒量好,也并没有喝太多,可是身边被那两个人围着,她却总觉得醉醺醺的,像是踩着棉花里似的舒服,头一歪,她就躺在江砚池怀里,小腿和脚搭在弟弟身上。

不是酒香醉人,是年轻的情人们惹人醉。

她舒服地闭上了眼,迷糊着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那也很好。

松香缭绕间,她人生的第一个叁十年像是黑白影画在她的脑海闪过。幼时,在清河湾柏家旧宅,她在大洋槐树下荡秋千,心里想着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年少时,沉别言牵着她的手陪她度过一道道坎,深情得让她无法承受;十八岁,七岁的柏望果坐在她家客厅里吃冰淇淋,奶呼呼地叫她姐姐;二十五岁,她拒绝沉别言的求婚,第二天就得知他的死讯,那晚她想,是这样的,她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沉别言只是老天爷给她的短暂安慰,这就是她的人生;二十九岁,射箭馆里,她一睁眼,勾掉一个人的帽子,看着他俊俏年轻的脸,忍不住笑问:“小博士,这里也需要你专业的地方吗?”

时光婉转,松香味带她回到赫尔辛基,回到江砚池与柏望果的身边。

“怎么了?”江砚池见她目光灼热地看着自己,含笑问。

柏望果趁机坐得更近了一些,伸长了脖子去亲姐姐,撒娇要她躺到自己怀里睡。

柏雁声突然说:“春天快来了。”

江砚池和柏望果都看着她,眼神专注而痴迷。

她说:“等天气好一些了,我们在院子里种些玫瑰吧。”

“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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