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不明所以,点头道:“嗯,怎么了?”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葛垣凛一笑意深深,唇角弯起又压下:“一点儿也没有?”
心中不好的预感浮起,宋琅皱了皱眉:“我昨晚喝醉之后,有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呵……没有。”
话虽这么说,但葛垣凛一唇边的促狭笑意已经压抑不住,顿了顿,他干脆合起书卷,用桧扇抵着唇放肆笑了起来。
“……”
宋琅狠狠地磨了磨牙,又是这样!所以,她醉后到底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蠢事,值得他们一个两个的都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看到葛垣凛一这副幸灾乐祸的小模样,显然是事不关己。宋琅歪了歪头,狐疑看向他,猜测道:“难道,我昨晚醉酒之后把凉介给……”
葛垣凛一挑眉,斜斜瞟向她。
“……狠揍了一顿?”
不然他为什么笑得这么骚包?
葛垣凛一目光微滞,随即又放声笑出:“呵呵呵,差不离吧。”他摇着桧扇,“凉介当时……真是推都推不开,完全反抗不了呀。”
原来是这样!
宋琅恍然大悟,她醉后竟然是如此粗鲁不堪吗?她羞愧地低下眼,默默反省自己的作风。
“大概这几日,凉介都不会想要到府中来了。啧,我真替京都中被他追捕的妖怪感到担心。”葛垣凛一风凉地笑说道。
闻言,宋琅果然更为羞愧地垂低了头,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呢?竟然把凉介惊吓到要躲着她了么?
“下次见面,我、我会和他郑重道歉的。”宋琅目光坚凝,认真说道。
“噗嗤……”看到宋琅正儿八经的愧疚模样,葛垣凛一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他悠悠说:“不用了,我想,凉介不会希望再次被你提醒昨晚发生的事情的。”
宋琅微怔,她……给他留下了这么大的心理创伤?
葛垣凛一手上把玩着桧扇,还想再打趣她几句,倏然,他面色一凝,目光紧了紧reads;。
然后他站起身,淡淡说:“我先回房中准备一些符咒,以便日后应付那妖怪。今日就不与你一同看书了。”
说罢,葛垣凛一转身离去,步态却少了一分往日的轻浅与从容。
宋琅拧起眉看向他的背影,若她刚才没有看错,他转身的那一霎,眼中似乎有一层诡异的黑气浮现而出?
宋琅低下头,眸光微闪,是他背后的黑色暗纹造成的吧……她原本不想过问他的秘密,但是如今看来,那诡异的、让她曾经心生不详的暗纹,他已经难以压制了不是吗?
看来,她要寻机出府一趟,找青鬼询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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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葛垣凉介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府中,而葛垣凛一除去偶尔外出,便是越来越久地呆在宅屋中,紧闭房门。
这一晚,葛垣凛一屋内的灯火熄灭后,宋琅便绕过庭院里的式神们出了府。
由于最近搅得平安京上下人心惶惶的妖怪事件,入夜后的街道空空荡荡的,不见人影,更不见鬼影。
宋琅穿过大街小巷,来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居住区。
“青鬼,你在这里吗?”
平安京中的鬼怪大多混迹在平民的居住区,平日里会隐藏起自己的踪迹,轻易不会被发现。当初分别时,青鬼将住处告知于她,让她有空就过来串串门,这已经是鬼怪难得的信任了。
“吱呀……”安静的夜里响起了门扉开扣的声音。
接着,一张狰狞狂野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正是青鬼。看见站在门外的她后,他眨了眨铜铃似的大眼,惊喜道:“南瓜头小姐?”
宋琅浅笑点头:“青鬼,深夜叨扰了,我过来,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
“你是说,你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这个黑色暗纹?”看到宋琅画下的藤蔓状纹路,青鬼皱起眉,摇头说:“怎么可能呢?”
“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不妥吗?”宋琅疑惑问。
青鬼用手指顺着纸上的纹路勾画:“这是一种很少见的咒灵术,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按理说,中了咒灵术的只会是鬼怪,而人,是不会被下咒灵术的。”
宋琅蹙起眉,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被下了咒灵术后,会有什么后果?”
“据我所知,咒灵术是心怀怨恨的人在弥留之际施放的,其力量的强弱与施放者的魂体强弱有关。若是鬼怪中了咒灵术,而力量又不及施放者,那么就会被逐渐吞噬。”
“那若是人中了咒灵术又会如何?”宋琅担忧地紧了紧目光。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不过,这种术法依凭的黑色暗纹阴气极重,一般只会附着在非人类的身上,真奇怪,你是在谁身上看到的?”
宋琅摇了摇头,并没有说是谁reads;。
她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与青鬼告辞,打算回府。
“对了,南瓜头小姐。”青鬼叫住转身正要离开的她,担忧道:“这段日子的平安京可不太平,若是不巧遇上那摘取年轻女子头颅的妖怪,可就不得了了。最近京中的女鬼都不大敢外出,你可要小心一些。”
“我会小心的。”宋琅浅浅一笑,顿了顿,她想起上次发鬼的那一茬,便也顺手凝出一个狰狞南瓜头,套上自己的头:“聊胜于无,希望那妖怪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想要我的头。”
一旁的青鬼看着就笑了:“哈,这方法说不定能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