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夜风吹过,掠过她的发丝,掠过她的身体,染上了某种温热的、似是夜间白兰花的清甜气息……
刚开始,他只是克制地翕动了几下鼻翼,然后恍惚间,他迷迷糊糊地探出了蛇信子,细长的、分叉的舌头迅速将空气中的物质微粒粘住,带着几分贪婪缩回了唇内。
不!不能在她身边失控,会被发现的!
阿穹猛地精神一醒,慌乱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幸好,她没发现他的异常。
他屏住呼吸,努力压下·体内特殊时期的骚动。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在恍惚中重复起之前的动作……面对爱慕的人,半兽人是很难抑制住自己的欲望的,哪怕明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的脸上晕开浅浅的潮红,有些几近失控地覆上她搁在身侧的手。
宋琅奇怪地转头看过来——
然后,她的视野被一大片熟悉的白色满满占据。
狐九整一团扑了在两人之间,她愤恨地撅起唇,九条硕大软茸的尾巴炸毛般竖起,似怒似嗔的瞪过来:“主人,你居然和阿穹哥哥在这里看星星,还不带我一起玩?!”说着她一爪子就将右边的阿穹推开。
第107章 。星际半兽人(二十二)
听了狐九的话,宋琅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好好好,那你也来一起吧。”
狐九这才扬起笑,搂住宋琅的手臂紧贴她坐下,还用身体爱娇地蹭了蹭她,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再转头看向被推开的、神色忽明忽暗的阿穹,狐九唇角一勾,说:“阿穹哥哥,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不如你先回去吧,主人让我来陪着就好?”
阿穹眸光一紧,瞥向狐九笑吟吟的脸,明明在笑着,她的眼里却透出冰冷的警告,全然没有在面对宋琅时的天真无邪。
宋琅也探过头,蹙眉看向他:“阿穹,你身体不舒服吗?”狐九都能看出的事情,她呆在他身旁这么久却没有察觉,真是太失责了。
想到这儿,宋琅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主人,没关系的。”狐九摇了摇她的手臂,夺回她的注意力,“半兽人的身体素质可是很好的,我看阿穹哥哥只是困乏了而已,让他回去睡一觉就好,我来继续陪主人一起看星星吧?”
眸光闪了闪,阿穹垂下眼睑,不让宋琅看见自己眼底的敌意。
他默认了狐九的话。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让狐九就这样占去自己的位置,那会令他心底嫉妒得发狂。但是,他不能否认,狐九对他的警告是对的。他之前太高估自己了,处于半兽人发情期的他,根本就没有信心在她身旁保持理智。
他紧握了一下拳头,安静的转身离开。
其实对于狐九的突然到来,他是有一丝庆幸的,若不是狐九打断得及时,他无法想象自己在失控之下,会做出什么冒犯她的事情,他不会容许自己这样。
只是……
阿穹转回头,看向远处夜空下偎依在一起,一同俯低头说着悄悄话,间或还传来阵阵清脆笑声的两人,心底滋生出丝丝的痛意和不甘。
第一次,他如此痛恨成年半兽人难以控制的本能,也痛恨着无法与她一同肆意欢笑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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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比赛是在四日后。
这四日期间,进入了八强的宋琅已经彻底名扬全星系,在最后这一场至关重要的决赛里,连半兽人民间保护协会的成员们,也都千里迢迢赶到了赤琏星球的比赛现场,为她呐喊助威,期待她再次创造出他们以往从不敢想象的奇迹。
这一日,后来被永远记载入拉曼拉星系的通史,往后的千百年,在强者大赛的擂台上,再也不曾出现过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牵动了全星系统治者高层神经的强者。
擂台上,那个神秘强大、来历成谜的人,自始至终站在那一方擂台高处,在这日几乎不间断的高强度比赛中,始终不曾展露半分脆弱与退缩。没有借助蓝沽戒指激发人体的潜能,她只是以纯粹的个体力量,一轮轮坚守在擂台上。
她不像其他的参赛强者,背后有偌大的星球高层作支撑,每一次将对手击败后,她没有休息的去处,便只能原地坐下,随意将右手搭在屈起的右膝上,一边放松身体稍作歇息,一边等待下一轮上台的对手。
外面的欢呼喝彩声震耳欲聋,台上独坐的人却始终守着她的一方天地,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波动,她安静垂低头,坐在擂台中央,单腿屈起的姿态带着一种独特而雅致的韵律。
远处,兰维倚在角落的柱子上,看向擂台上那一个孑然独坐的身影,眼神流露出一种难辨的复杂,似是惊叹,又似是怊怅。
“第三擂台,夺冠决赛。半兽人民间保护协会强者凛一,对战青沅星球强者穆赫尔。”
对面的人渐渐走近,宋琅抬起头,将搁在膝盖上的手放下,缓慢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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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身周在短暂的死寂后,为台上人猛然爆发出的呐喊声响,兰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果然做到了。
就像她承诺过的那样……
擂台上的宋琅似乎不受丝毫影响,冷静闭上眼,平复了几息后,她睁开双眼,转过身,朝着高楼处的贵宾席位置——她握拳颔首,沉着一礼。
邀战!
全场人的目光追随着她向着的方向而来,座位上,图斐尔微微眯起了海蓝色的眼睛,带着冷意,看向擂台上正对他行邀战礼的人。
强者大赛的第一名,有权利选择是否挑战上一届大赛的胜者。
那么,这个名为凛一的神秘人,是只为了名声与利益而挑战他,还是……另谋其它?
思及此,图斐尔眼眸一沉。
这种幽深的眸光,在瞥见身旁的“宋琅”眼中已经泛出向往与崇敬,难以自抑地探过身张望下方的身影时,便变得更加暗沉如寒潭。
他转过头,取下了头上的黑金色军帽,冷冷朝底下抛去。线条冷硬的军帽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准确落在宋琅的脚边——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