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受伤了吗。”谢宴问,“过去看看。”
“噢,我骗你的。”
“……”
沉默了会,谢宴拍了拍卫准的肩膀,面色凝重:“以后别对我撒谎。”而后折回原座位。
那清淡的口吻,温润的面孔,优雅而绅士。
但是。
卫准揉着自己被拍得巨疼的肩膀,忍住脱口而出的卧槽,暗暗后悔,再也不胡乱骗那祖宗。
“虽然没受伤。”卫准委屈巴巴地狗坐式往垫子上一坐,“但是她好像感冒了,我看她走的时候打了好几个喷嚏。”
穿得太少,在外冻那么久,难免会感冒。
卫准之所以说是好像,因为他并不确定,这说明谢星临还不知道。
见谢宴拿出手机,卫准有种慈父喜悦,好大儿,总算开窍了。
但下一秒,手机就被谢宴递了过来。
卫准:“?”
谢宴:“你打。”
卫准:“为什么?”
谢宴看他一眼。
卫准接过手机:“好吧,帮兄弟的忙是不需要原因的。”
看卫准老老实实拨号码,谢宴才说:“她上次拒绝我了。”
所以呢。
打个电话都是骚-扰。
况且半夜三更的,没有重要的事情给她打电话,可能会引起不耐烦。
电话接通后,面对谢宴冷肃威胁的眼神,卫准选择惜命,把那句“宴哥老想你了”这句话改成:“初春,是我,你干嘛呢。”
“卫准?有什么事吗?”
“没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聊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感冒。
初春说话的声音确实带有嗡嗡的鼻音,其中,五分钟的通话时间,打了两个喷嚏,应该是感冒了。
“真感冒了。”卫准唏嘘,“小姑娘今天穿大少,你不应该给她送手套,应该给她送个东北老大衣。”
不知道情况严不严重。
大晚上的,不好登门拜访。
如果在酒店的话可能会备药,但这边设施并未完善,谢宴打电话询问前台的时候,表示只有急速退烧药,如果需要其他药的话,可以派服务生出去购买。
晚上药房关门,自助药店略远,谢宴不指望他们的速度,自己开车出去一趟。
回来的时候把药给服务生,让其帮忙送过去,最好看着她吃下去。
五分钟后,服务生从初春的房门出来。
药是吃下去,不过人可能有些发烧,体温在三十七度五左右。
这个体温不宜吃退烧药,但又说不准半夜会不会发起高烧。
得有人守着,时刻注意体温变化。
晚十一点,初春在房间里熟睡着。
要来体温计和房卡后,谢宴静静地守在门口,大概每隔两小时在她额头上测一下一体温,这丫头睡得很香,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房间里多出一个人。
前几个小时谢宴是在外厅候着,后面见她睡得跟小猪似的,干脆留在房间,背对窗外的弯月,借着从肩膀缝隙漏掉的蓝白光,去看床上睡熟的女孩。
她喜欢侧卧,两只手环抱枕头,额边也稍稍抵着,是个尚在孕育的小婴儿睡姿,听说是因为没安全感,但她睡得又格外香甜,呼吸均匀,睫毛像扇子似的覆在眼皮上方,安详可爱。
他们之前有过这样同在一间房度过一夜。
那时的她还以为他们有过什么,因而导致后来见面常常羞涩脸红。
她不在的这几年,谢宴不是没想过,要是当时瞒着她好了,骗她两人做过,她会不会离他近点。
实际他做不出这种事。
就像他不会在她喝醉时趁虚而入。
那会儿没有多想,以为是迟早的事,她年纪也有些小,等过几年,顺理成章地订婚结婚,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如今,那种理所当然的想法,竟是难以攫取的奢侈。
早上七点半,服务生进来打扫卫生,顺带询问初春,要不要吃药。
外面天不算明亮,初春睡眠尚好,但因为感冒,精神气不是很足,见水杯和药都在,便先吃药再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