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毕竟我们陛下和大将军都不是弱不禁风的主,不用特别清场。

城墙上还贴着刘府逃走的幕僚画像。

粗眉小眼,尖嘴猴腮,从左到右一口气贴了一墙,很是有碍市容,连馄饨小摊都齐齐往后挪了三丈。

客人们都反应,对着这反贼的脸,太倒胃口。

季炀想着有没有要不要把它先撕下来,等姜仪进城之后再贴上。

剑尖刚挑到一角,有人比他动作更快,直接撕了下来。

有人揭榜!

季炀激动地想握住这位大兄弟的手,陛下因为迟迟找不到害死孟侜的幕后真凶,最近非常暴躁,喜怒无常,不对,根本没有喜。

结果一转身,佩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周围的守城官兵纷纷抽刀,谁把我们季大人吓成这样!

顺着季大人的视线一看——

加官进爵,赏金千两……所有人脑海里迅速闪过八个大字,顿时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等反应过来又很遗憾:季大人在这,哪轮得到他们。

“孟、孟侜!”季炀惊叫出声,他没有死?

同时认认真真仔细打量孟侜,确保他安然无恙,一根毫毛也没少。不管是失踪这一个月伤的,还是他刚才剑尖碰到的,总之针尖大的伤口都不能有,不然陛下非发火不可。

阿福没想到孟侜在京城的知名度这么高,他谨记孟侜的吩咐,壮实的身躯直接往两人中间一挤:“你认错人了,我家老爷姓管。”

姓管?管嘉笙?

季炀吃惊地又看了几眼,对方比孟侜高一些,五官细看有些微区别。面前的人虽然模样狼狈落魄,但骨子里透着一股温润稳重,眼神陌生,不像是那个狡黠的孟侜。

“看官服,想必大人便是五城兵马司的统帅,在下管嘉笙,有要事回禀陛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代为传话。”

声音也差得十万八千里。

季炀浑浑噩噩地让管嘉笙回家洗漱一番,等他通报之后再面见圣上。

孟侜朝季炀作揖:“下官静候大人消息。”

季炀非常不适应。

孟侜眯着眼,盯着步伐凌乱的季大统领,悄悄附到阿福耳边:“趁身边还没有暗卫监视,我们回管府。”

有人欢喜有人忧。

管老夫人听说儿子出现在城门,一早就在门口等着,眼眶发红望眼欲穿,反观管父和管嘉笙收的义子,像局外人一样索然无味干站着,管父还能勉强扯开嘴角,小公子直接一脸不耐。

管老夫人看了他两一眼,没有说话。

孟侜有些紧张,他最怕的就是管老夫人,她精明能干,爱子心切。将心比心,姜瑶被人以“寻找父兄”的借口骗走了全部身家,孟侜不忍心同样去欺骗一个母亲。

“老夫人。”阿福怕孟侜认不出来,挨个叫了一遍。

孟侜觉得这样有些欲盖弥彰,为了不露馅,在离管老夫人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眼里慢慢溢出水光,嘴唇微动。

分别五年,近乡情怯,千言万语郁结心头,以至口不能言。

管老夫人微微睁大了眼,五年前儿子在庭前跪了一夜,毅然离京,她毫无办法。昨晚还在说要去苏州探望,一醒来,管嘉笙竟然已在京城。她颤抖着伸出手去拉孟侜,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管老夫人和管嘉笙都做不出当街抱头痛哭的事,他们是显赫世家,门面比什么都重要,大事小事关起门来处理。

孟侜过了这一关,松了口气,他换了衣服,随便逮着一个下人问老夫人在哪。

“老夫人在佛堂。”小丫鬟盯着少爷的脸移不开目光,五年了,少爷似乎没什么变化。

佛堂……孟侜默念,深吸一口气,去包袱里拿了一包东西,走到佛堂外,恭敬地敲门。

佛堂里焚香缭绕,静谧异常,管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孟侜路过琼岭时,想到管嘉笙提到的桂花糕,便买了几盒。

“老夫人。”孟侜没有叫娘,“我带了琼岭的桂花糕……”

孟侜说不下去。

管老夫人睁开眼,积蓄了多时的眼泪落了下来,天下哪有为娘的认不出亲儿子。

她知道那不是嘉笙,可是阿福为什么跟着他?除非……孟侜和阿福眼里过深的愧疚,管老夫人活了几十年,如何能看不出来!

孟侜那过于相似的脸和声音,以及对阿福的信任,让管老夫人没有立即发难。

她在等,等孟侜亲口说。

当孟侜拿出桂花糕,管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了,没有人知道她与儿子临行前的约定,这个人却知道了。

她了解自己儿子,不是极为信任的人,不会交心至此,不是危急的时刻,不会将买桂花糕的事交付别人。

“嘉笙呢?”

孟侜沉默。

管老夫人撑起这个诺大的管府,心性早已经过千锤百炼,但这个消息依旧让她崩溃至极,她睁着眼看着一炷香烧完,对孟侜道:“我要听全部始末。”

阿福把门关上,这些话全部知道,再听一次,仍然很残忍。

孟侜离开之前,管老夫人问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