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真胸腔鼓动,脸色潮红,语气有些激烈:“我真的好想问一句,曾经的他,是不是后悔过,他为何不来?他还喜欢我吗?曾经的爱,都是假的吗?我到死,都没再见他一眼呐!……”他沉寂一会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那么绝情?!……可却就是无法看开,我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执念,困扰了一百年,而这个局,也才只有两百年而已呐!”
他说到这里,语气平息了一瞬,抬起头来,真挚的看向符青鸾:“如果不是那一日遇上了仙师,恐怕我终将迷途至今,祭魂于此了。”
他如此说完,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河上风动,符青鸾不禁撇头,不知为何,他刚刚就发现,在柳如真讲述时,那鱼妖竟然没有像往常那般离开,而是在有些距离的地方,只安静的浮在水面下,似乎一直在静静的看着这边,
谢虞也撇过头,他之前也一直戒备着,但是鱼妖却什么异动都没有。
付麟露出奇怪的表情。
符青鸾若有所思。
唐鱼水抬起头:“如真伯伯,我不懂,为什么你每年一次出来的时候,都要让镇上的人全部睡觉?”
柳如真自回忆中走出,看着唐鱼水笑了一笑,他很想摸摸唐鱼水的脑袋,可是又怕自己身上太重的怨气冲了这个娃娃,所以手动了一动,便放回去了,只笑道:“这两百年,柳树的根须早已遍布整个城镇,我若走一遍当时的路,难免会牵动一些怨气,我怕那怨气伤人,便让他们都睡了。”
“所以师傅才说,伯伯是个好人,伯伯是善良之人,善良之人,自然会有好报的。”唐鱼水认真的说。
柳如真失笑,真诚的感谢:“谢谢你,小鱼。”
符青鸾:“小鱼说的对,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如真兄,你的坚持,没有白费的。”他说着,若有若无的看了那鱼妖一眼。
付麟插进话来,不解的问:“师叔,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的?这几天我都跟着你,没发现你干什么啊?”
符青鸾自得的看他一眼:“真以为你师叔我这几天都在带着小鱼瞎玩吗?”他抬起手来,将手指一攥:“其实这一切我已经尽在掌握。”他诚恳的说:“这几天,我都在打听这一切,费了不少工夫。”
付麟:“……?!”可他跟谢虞一路跟在他后面,看到的都是符青鸾跟鱼儿买各种零食,吃喝玩乐,脑中深刻的那副画面,是怎么都跟如今的这个说法对不上的。
符青鸾看他还想张口,赶紧打断他:“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付麟:“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们?”
符青鸾将鼻子一皱,想吹嘘一下自己的未卜先知,可体贴的小徒弟已经自觉的替他解释:“大鱼,付付,你们不要误会,不是师傅不早告诉你们,其实师傅也是今天日落见了柳如真伯伯之后,才知道全部情况的。”
付麟:“原来是这样吗?”
符青鸾看着他淡笑不语:谢虞与付麟第一次除鱼妖时,他便感觉出阵局蹊跷,所以当时阻了他们,因为他们只知鱼妖未见柳如真的存在,他当时想跟他们说,但两个跑了。后他思绪未明,还未将整个事件理出头绪,暂时无法下出定论,所以他去了渔村,于市间查访,又见了柳如真。他不是没想过将事情道出,但两人执拗,他莽然说出,又未理清,两人也未必相信,所以这第二次,便让他们自己试了,如此,也便知道了。
他想到这里,又转念一想:不过谢虞灵气阻滞,察觉不出,不知柳如真存在,也是正常。而付麟又刚刚筑基,灵气不稳,且初出茅庐,经验不足,加之柳树妖气淡薄,两人查不出真相,倒也怪不得他们。
他想罢,便笑望他们一眼。
谢虞一直垂目不语,此时爱怜的摸了摸唐鱼水的脑袋,抬眼静静看了符青鸾一眼。
符青鸾正望着湖面,他若有所思一瞬,忽然回头,对着柳如真:“柳兄,我有一个预感,若我猜测不错,也许你的等待的确没有白费。”
柳如真露出不解的表情。
符青鸾问:“愿让我一试吗?”他指向河面。
柳如真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仍旧信任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