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逸和陆京毓不知道严霄究竟在梦境见到什么人,可是看到他这个反应,也不禁相视一笑。
“小霄会有这样的困惑……这大概就是每个人一生只能通过织梦术进入两次的原因。”陆京毓说。
“其实也不是只有两次,”应逸说,“但是这样会折损入梦者的寿数。我听云姨说,另外催动织梦术的话,织梦者不会受到影响,而入梦者的寿命会少三年。以前有个人为了再见到他的心上人,他身上却只有一样能入梦的东西,他便去找其他织梦者不停入梦,大有宁可耗尽寿数也要一次次在梦中见到对方的意思。”
“那后来呢?”陆京毓追问。
“其实他的心上人并未离世,他家中见这样下去会耗尽寿数,便成全他和心上人,一时传为佳话。后来他们二人便离开家中,不知到哪里云游去了。”应逸又说。
“其实不告诉小霄也是好事,怕他知道之后沉浸在梦里,然后为梦境折损寿数。他还小,容易一时冲动、意气用事,等到他再长大些再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陆京毓道。
他们深知一味沉浸梦中逃避现世于事无补,尽管现实有诸多遗憾,但把剩下几十年的生活过好,不仅是他们的愿望,也是他们所牵挂之人对他们的期望。这个为心上人宁可耗尽生命的人的确是情深似海,若是相同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也会为对方倾尽一切,但对严霄,他们的期望却只有他好好生活下去。人对自己和对后辈的要求往往不一样,放在自己身上是为他们珍视的人所向披靡、遮风挡雨,而对后辈则是希望他们平安喜乐,永无困厄。
“还好那人当时没有殉情,若是去了可就是天人永隔,想必他们两人现在也正如一对神仙眷侣。”应逸感慨道。
“嗯。”陆京毓笑着点点头。
应逸想起早先提起过看日落的事情,对陆京毓说:“我之前说过要带你来山上看日落,那天我又问云姨,她说有一个地方能看到妖界日落的盛景,比之前我看过日落的地方都要好,可是当年我爹他们怕我知道之后一个人去那里遇险,便一直到现在才透露给我。”
“要是太危险的话,我们就不去了,”陆京毓握住应逸的手,“跟你一起看的话,在哪里都一样。”
“可我总觉得在那么好的地方,不同你一起看场日落的话是件憾事,”应逸的手覆在陆京毓手上,“那里是妖界流放犯人的地方。妖界不设牢狱,判刑的年数就是流放的年数,刑罚越重流放的就越远。那里是妖界最远的流放地,各族都不派人看守犯人,让他们自生自灭。所以我爹那时候顾虑到我的安全,才不告诉我。现在我们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路上远些,据说要不眠不休一整天才能飞到那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