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四名优秀奖都没有异议。最后一个名额产生了争执。
五位嘉宾一人弃权。两票对两票,选出了两把壶。
其中一把是唐缈的南瓜壶。另一把是一粒珠。
从制壶工艺上来说,一粒珠非常考究,作工细腻。这把一粒珠用的是紫泥。酱色的壶身,珍珠一样浑圆饱满。壶嘴如水滴珠型,壶钮的圆珠小巧玲珑。
嘉宾同时选出了两把壶,商量后决定让组委会来最终决定最后一名优秀奖得主。
江柯和顾辉都是协会理事,也是组委会成员。云霄壶艺是赞助方,章霄宇也进了组委会。
李会长照例没有说话。让大家先提意见。
做一粒珠的陶艺师是江氏今年签下工作室的人,江柯当然希望他能得奖。唐缈,谁叫她背叛自己呢?得不了奖活该!江柯抢先开口:“这把南瓜壶相信能得到两位大师青睐,是因为它的造型很有特色。非常可爱。然而我观赏这把壶发现,它的细节处理得不够好。就制壶技艺来看,它不如一粒珠。另两位大师投了一粒珠也是有着这方面考虑。”
嘉宾们笑了起来。投票给一粒珠的嘉宾说道:“参加壶品交流赛的都是从来没有得过奖的陶艺师。这把一粒珠做得非常不错。制壶手艺比那把南瓜壶好。”
江柯马上说道:“是的。我觉得南瓜壶造型虽然胜过中规中矩的一粒珠。但是紫砂壶艺重在作工。南瓜壶作工不如一粒珠,我认为它不够资格评优秀。”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两把壶的优劣。顾辉自己也制壶,听江柯这么一说,倒不好为唐缈说话了。
江柯见绝大多数人都点头赞同自己的,顾辉也哑口无言,心里便有些得意,说话也有些不太客气:“我知道两位大师是出于对新人的鼓励。认为这把南瓜壶作工虽然不足,但是却有新意。不过,如果只重外型,就失了紫砂文化精益求精的匠作精神。”
投票给唐缈的嘉宾面露不悦,淡淡说道:“最后一名优秀奖交给组委会决定。不论选哪一把,我们都没有意见。”
李会长有心偏向唐缈,却被江柯这句精益求精的匠作精神堵了回去。
什么匠作精神,当他不知道制作一粒珠的陶艺师签进了江氏?章霄宇笑了起来:“说到精益求精的匠作精神,我想说说两位陶艺师的情况。制作一粒珠的陶艺师有着十二年的制壶经历,一直没有名气。而制作南瓜壶的陶艺师学习制壶才两年时间。”
刚才面露不悦的嘉宾眼睛一亮:“只做了两年壶?”
“是的。”章霄宇微笑道,“她在细节上的处理确实不如一粒珠的作者。但是我认为南瓜壶之所以在票选中得到前三的好成绩,评选时也能得到两位大师的投票,最根本的原因是这把南瓜壶生机盎然,有灵气。而一粒珠虽然技艺更佳,匠气更浓,灵气不足。紫砂壶每年的产量少吗?不少,精品珍品多吗?不多。区别就在于优秀陶艺师创作一把壶时赋予它的生命力。否则,不如去买机制壶了。机器画个圆总比人手画更精准吧?”
顾辉热血沸腾。他羡慕地看着章霄宇,心里多了些明悟。或许唐缈喜欢的就是他身上洋溢的激情与活动。不像自己,做事总是畏手畏脚,拘泥于成规。
“说得好!”嘉宾大笑,“所以我们俩明明看到了这把南瓜壶的缺点。却还是将票投给了它。”
李会长笑道:“章总的意见也好。江总的意见也很对。要不,就多增加一名优秀奖?并立第五?”
什么事他都要来插一腿。江柯恨毒了章霄宇,更不想让唐缈得这个奖:“今年增加一个并列破了往年的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评奖有什么猫腻。”
章霄宇针锋相对:“既然小江总这样说,的确不好并列优秀奖。不如这样,增加一个现场制壶环节。让十位选手都参加。现场制作也能让更多的人了解紫砂壶的制作工艺,宣传咱们的紫砂文化。李会长,几位大师,你们觉得呢?”
“这个提议好。又能现场宣传,也能让我们看看陶艺师的创作。”
散了会,江柯故意留在了后面。章霄宇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很奇怪,小江总不是口口声声以缈缈未婚夫自居吗?不怕她知道生气?”
江柯冷冷地看着他:“我是为了她好。你这样对她,叫捧杀。章总,紫砂壶有紫砂壶的方圆规矩,不是为了吸引人眼球捏个奇特造型就有创造力的玩意儿。”
他眼神里有着浓浓的轻蔑。章霄宇反唇相讥:“可惜呀。小江总抢着签下的陶艺师制壶十二年,太墨守成规,从来没得到过任何奖。”
江柯大怒:“听说云霄壶艺也签下不少陶艺师准备制壶。江某拭目以待。”
不知何时,苏念竹来到了章霄宇身边,冷漠地接了句话:“小江总签下一百多位陶艺师。不知道江氏有没有这么多钱养他们五年?”
“江氏不差钱。”
江柯拂袖而去。
苏念竹冷冷地看着他。不差钱?那她就想办法让江氏拿点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