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贺绥回神,抬手揪住小黑的后脖颈,“别乱动,什么好吃的?没给你准备。”

想了下,贺绥又否认了,“给你准备了,不过还在海里,你能下海吧?”

小黑哼唧两声四只腿一耷拉,整个狗都呈现出死狗样儿任由贺绥拎在半空,“能下海,但是我现在好饿!”

突然想起什么,小黑划拉了一下前腿,“算了,我们去后山吧,那里还有海螺壳能稍微垫下肚子。”

贺绥知道小黑说的是后山海神庙那里的地洞,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小黑,起身穿了鞋子收拾好包,“那我现在带你去,顺便我们再试试你睡着之前说的法子,对了,你这次醒来,既然毛色都已经恢复一半了,记忆是否恢复了一部分?”

小黑在床板上抖了抖毛,抬抓扭腰的看自己身上的毛,看见白色的毛果然顺眼极了,爱惜得都想蹲下来先舔舔毛。

不过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小黑抻了个懒腰,然后一骨碌跳下了地,“我也不知道,等我吃饱了说不定就突然想起来了,你说海里有吃的,是真的呀?是什么呀?”

小黑如今说话已经不用“汪汪”的叫了,贺绥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神识,神府中神魂的意识。

贺绥看了下杨队长跟夏冬,小声点跟小黑说了声“等一下”,自己过去叫醒杨队长,跟他说了一声自己要去一趟后山,让他自己保持一下今晚的禁戒。

杨队长睡了也有两个多小时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眯着眼头发乱糟糟的坐起来,杨队长第一件事就是去摸烟,叼了一支在嘴里,头脑立刻就清醒了,“是有什么发现?行,你去吧,路上小心点,早上你回这边还是去李大爷那边?”

“回钩鳓村,上午我准备去找海神婆问一些事,下午过来。”

杨队长眼角余光瞥见了什么,扭头定睛一看,看见小黑那样子顿时傻眼了,叼在嘴角方便说话的烟都掉到了身上,“那、那是小黑?”

小黑很是不满的呜呜两声,居然不是惊艳而是惊吓,表现太差了!

心里嫌弃一声,而后小黑颇有表现欲的扭身在那里左右走了走,最后抬起前腿把已经变成白毛的前腿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一看就知道小黑特别喜欢白毛的自己。

杨队长嘴角抽了抽,心说果然是贺大师养的狗,确实不是凡狗,不过小黑啊小黑,看你这架势以后是要全身变白?

那你这名字是不是就要变成小白了?

贺绥可不知道杨队长能为个小狗的名字想那么多,说完确定杨队长没别的话想说,走到小黑面前弯腰将小黑抱了起来,“别动,外面有人盯梢,你现在这样走出去人家说不定要以为见鬼了。”

可不是嘛,大晚上的看见半只白狗在村里奔跑,那样子可不吓人么?

杨队长看着贺绥出门,说了声“有情况电话联系”,目送一人一狗离开,杨队长抬手搓了一把头上鸡窝似的头发,嘀咕一声回去该剪头发了。

扭身刚准备把夏冬给叫醒,可一看夏冬那张青青紫紫开了染色坊似的脸,杨队长心里一软,到底没叫,自己起身去外面走了走。

贺绥身上用了敛息符,同样是从后院翻墙出去的,这里本来就是村尾,周围没人,贺绥这才把小黑放到地上。

天上有月光照下来,贺绥夜能视物,身边没有需要照顾的人人鬼鬼,什么也不需要准备,只需跟着小黑随便找一条路,不拘是宽敞平缓还是狭窄陡峭,一人一狗都能轻松的跳上去。

贺绥跟小黑一路奔跑,也无需回到海神庙那边开的那个洞口,毕竟海螺壳巨大无比,普旯村地下同样埋着一部分。

小黑在一个适合下口的地方停了下来,让贺绥帮忙刨开上面附着的青苔,好方便自己下口。

“我以为你是什么都吃,为什么这些刚好长在螺壳上的青苔你却不吃?”

小黑等着贺绥扒青苔,自己饿得受不了,跳进一旁长得郁郁葱葱的一簇灌木丛里咔嚓卡嚓随口胡吃,闻言回道,“我吃呀,但是长在那个上面的青苔闻起来就怪怪的,我怕吃了要拉肚子。”

因为在吃东西,小黑神识说出来的话里都夹杂着啊呜啊呜的背景音。

贺绥扒青苔的手一顿,有心想说你吃了这么多也没看见你拉啊,可鉴于小黑那嗲音以及自己都不知道的性别,贺绥听到它的声音就总会忍不住的自动把小黑当成是女孩子对待。

跟对女孩儿讨论这样的问题着实不雅,贺绥转了话题没继续说下去,“好了,你过来吧,一会儿你自己先去吃一阵,我跟进去以后准备好就叫你。”

小黑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像是吸面条一样把嘴里还喊着的一根枝条一吸溜吞进了嘴里,小跑着到了贺绥扒青苔的地方闻了闻,确定没有青苔了,这才高兴的嚓嚓几口就咬出一个小洞。

这里的壳似乎比海神庙山顶上咬的壳尾巴更厚一点,小黑大口吃了一阵,尽量给贺绥弄个方便他钻进来的洞,“呜呜我咕噜、我先进去了,你自己把洞堵一下,不要让其他人进来了。”

它可不是担心人进来了要掉下去摔死,小黑是不乐意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被人吵到。

不用它说贺绥也已经准备好了,等到小黑化做半道白影消失了,贺绥用了张迷踪符在洞口处,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到了这里就会自动的避开绕道。

至于补洞口,这事儿贺绥还是留给其他人吧,自己进去了操作起来也不顺手。

小黑是顺着壳往下面左右吃的,贺绥让它别吃完了,要留够能够支撑这片空间的螺壳,要不然小黑吃完这座卅岛东边儿最大的山就能直接垮塌消失了。

螺壳坚硬无比,比之最坚硬的钻石都还要坚硬,所以留几个方位的支架就足够撑起这个空间。

小黑很不乐意,不过贺绥哄着它说海里还有别的好吃的,说不定吃完就能让它恢复成全身雪白的样子,小黑这才乐颠颠的点了头。

贺绥不去管小黑,自己进了深坑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空地,然后开始坐在地上画符。

一路上贺绥有空的时候都在画符,可有时候小黑的灵符阴符不够它吃,看它饿得嗷嗷叫,贺绥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心软的,所以手松一松也会把其他符喂给它吃。

就是这么三不五时的松手,就让贺绥现在手上能用的符不够用了。

要用小黑说的法子强行唤醒生死薄,需要准备的也没什么,主要是要保证空间里的“气”的稳定性,所以贺绥临时画了几张隔绝符,至于辟邪驱阴的就不用了,有小黑在,真来个什么东西中途打扰,权当是给小黑当磨牙齿的小零嘴了。

想到这里本在插符的贺绥兀自一笑,原本想太多而凝重的心情稍稍松缓。

作为一个凡人,无论他想再多担忧再重也没用,看疑似谛听的小黑多好啊,除了想到主人会莫名难受一下下,其他时候都在全心全意找吃的,这样简单的思维也让它的幸福快乐来得更容易。

不说吃饱了,现在只是告诉它说海里有能让它吃饱肚子的东西,小黑就已经高兴得浑身来劲儿了。

一切顺其自然,既然他已经有缘来到了这个世界,又接连遇见了这么多古古怪怪的同伴,贺绥相信天道自有它的安排。

如此一想,原本还郁结的心顿时一阵畅快,一股清风自心中而生,真真正正的吹了出来,将这个空间里原本还残留的怨风吹得一干二净。

空间里还是那般黑洞洞的,可空气却陡然清新了起来,没有了那股子莫名的压抑感。

远处的小黑若有所感,埋头猛啃的架势稍稍缓了一下,不过嘴里嚼吧嚼吧吞完了,又埋头继续猛啃。

贺绥只感觉神清气爽,再感应“气”,挥洒之间如臂使指,天地之气对他越发亲近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