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皇贵妃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她逮着机会问道,当时她以为贵妃娘娘是用这招在向她抛橄榄枝,她应该足够识趣主动为皇贵妃分忧,相信贵妃娘娘会明白她的意思,但后面喜嬷嬷的话却出乎意料。
“此事皆是皇上与皇后的意思,与贵妃娘娘有何干系?夫人还是不要想太多,对您没有好处。”喜嬷嬷才五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却布满严苛的纹路,说出来的话也是暗含警告意味。
……
汗水顺着邵华池的鬓角滑落,下方哪怕有衣裤遮挡依旧直挺挺地立着,他勉强靠在墙上,企图用冰冷的墙面缓解身体里越来越澎湃的渴望。
直到一双柔弱无骨的手爬上了他汗湿的脸,若有似无地轻轻抚摸,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半露香肩的田氏,田氏并不算很美,只是那身清雅淡然的气质非常吸引人,她的皮肤极白,也许是嬷嬷们为她做了养护的缘故,看上去滑腻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可以说她身上每一处都在诱惑着他采撷。
“你……什么时候来的……”赤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田氏。“谁……准许你进来!”
这是女人,不是硬邦邦的男人,他知道他的身体是喜欢这样和自己构造完全不同的异性的,但心中某个声音却阻断了这种欲望。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呼吸间钻入五脏六腑,邵华池克制不住,全身微微痉挛着。
也许是春药的缘故,田氏发现现在的邵华池美得勾魂摄魄,那沾着水珠的睫毛扑闪着微光,在白光下那半张如玉的脸上染了淡色胭脂般的红晕,那双隔着一层水雾的眼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几乎欲与之沉沦。她能想象当年丽妃娘娘的绝世风华,只从继承了丽妃几分容色的邵华池身上就能看出来,与女子不同的是,这位即将成年的皇子身上透着不容分辩的雄性气息,侵蚀着她的感官,猛烈而凶悍,却绝不会被错认成女子,而且,那地方真是……
她的视线往下,看着邵华池下方隆起的地方,能与之共度春宵也值了吧。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心跳得极快,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男人攥紧了,都说女子但凡从了夫,一颗心便也扑了上去,这一辈子就和男人锁在一块了。
她忍住了羞耻心,拨开了邵华池的外衣,以她都惊讶的力道撕开了邵华池的几层衣裳。
邵华池在抵抗着体内的燥热以及下方的冲动,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也许是在这间屋子时,邵华池本就偏好穿着宽松,对他而言这里就是他的寝宫。很快她的手就贴上了那具极为年轻又透着爆发力的胸前肌肉,也许是近来射箭骑马,邵华池身体并不柔弱,肌理分明,那胸口因为呼吸的关系在微微颤动,汗水沿着纹理滑落,满满的男性气息,熏红了田氏的脸,当手放上去就被吸住一样,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贴了上去。
“……让奴婢服侍您吧。”
在田氏正要扯开邵华池的腰带时,忽然她的双手被抓住了,当看到邵华池那双充斥着欲望与诱惑的黑瞳时,一时怔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感到身体被拎了起来,腾空而起,一道重力踹在肚子上。
当诡子等几个太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田氏那娇弱的身体在空中以一道残影,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院落里,她的头狠狠砸在院中的水井上,剧烈的撞击让她还来不及呼救和说话就晕了过去,在井口上留下一圈猩红。
没有久留,让宫女给田氏裹上外套扶了出去,诡子带着诡未将装满了雪水的浴桶搬了进去,看到的就是蹲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衣衫半解,面色通红,喘息着的邵华池,“放下,然后把她丢到她的屋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诡子等人欲言又止,这副模样的邵华池必须请太医了,最后在邵华池似火含冰的视线中败退。
也许刚才田氏的打岔,让邵华池恢复了些许理智,待人都离开后,他锁上了门,扯光了衣物,看着始终发泄不出来的地方,一咬牙沉入冒着寒气的冰桶。
滚烫的身体遇到冰寒的雪水,皮肤瞬间被撕裂般的痛苦,他遏制着想要跳出盆子里的冲动。渐渐的,所能感知的部位好像被冰冻地麻木了,火热被这雪水一盆盆浇在身上,彻底熄灭了春药带来的冲动,但他的思维却前所未有的混乱,混杂着记忆里那个始终卑躬屈膝的人,将母妃捞上来的时候,在自己怀里那个冷硬的人露出的一丝软弱与信任,还有在那片大火中消失的人,焦黑的尸体……
脑中孜孜不倦的痛楚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头疼欲裂,邵华池的神情极为扭曲,一手遮住了一张脸沉入雪水里。
重新换上了衣服,邵华池冻得唇色发紫,瞧着没比死人好多少,要不是胸膛还在起伏,就连诡子都以为这更像一具尸体。
诡子等人把浴桶搬出去都没有任何反应,邵华池显得格外倦怠,直到诡子说:“殿下,后殿的王富贵求见。”
邵华池没有反应,迟钝的大脑好一会才想起来王富贵是谁,傅辰以前的跟班,他记得当初为了这人和他姘头的命,傅辰奔走了不少地方,求爷爷告奶奶的留了那宫女的命,没被打入冷宫,而后傅辰到了哪里都带着这两个累赘。
“让他退下,我空了自会去后殿。”
邵华池觉得身体缓过了劲,才去觐见晋成帝。对皇帝交待完了田氏的事,挨了一顿骂,晋成帝看到自家爱子这要死不活的模样,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事朕也不好逼你,限你一年内给朕和磐乐族一个交代,想要什么女子与朕说一声,家世清白,哪怕是平民亦可。”
晋成帝是对自家儿子高标准实在束手无策,本来皇贵妃担心皇后对七子的事不上心,他还没放心上,现在查出来果真如此,朕把好好的孩儿给了皇后,她居然如此怠慢!幸而他还没下旨上玉牒,不然可不是又害了这苦命的孩儿。
“对了,你是不是曾与朕说过对一个宫女还算中意?是哪一宫的,可要朕让安忠海给你看下名录?”晋成帝忽然想到这事儿,拍了下大腿,嘴上露出了笑意。宫女虽说身份太低了点,但做做通房也未尝不可,只是国宴后这孩子就没再提过,他一时半会儿就没想起来。
对七子,晋成帝也算妥协了又妥协,听说那田氏伤得可不轻,人明明是这孩子自己选的,送上门了却不要,这什么脾气,都是朕给惯的,晋成帝觉得格外头疼。
邵华池没明白,呆了许久,才想起来他是曾经对父皇提出喜欢某个宫女,就是那次国宴的庭院外看到的宫女。
事后他一时没找到那宫女,便冲动地向父皇提出了这事。
“他死了……”邵华池好似被戳中什么要害,抖了下,白了三分,才挤出了三个字,缓缓低下了头,“儿臣略感不适,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你这孩子啊,恃宠而骄!仗着有朕在,连你母后的面儿都敢驳,那田氏虽是个通房,也是你第一个女人,皇后虽然对你有所疏忽,但她怎么也是你母后,这事情朕会去说。”晋成帝还有点生气,抗旨不尊的可没几个皇子,这孩子越大越难管教,“你下去吧。”
晋成帝看着儿子退下的背影,到底什么样儿的这孩子才能看中?
出了养心殿,这时候的皇宫飘散着一股年尾,再过不久就是除夕晚宴,到处都是大红灯笼挂在屋檐下,枝桠上覆着一层薄雪,一根根红色的丝带绑于其上,随着风在空中飘荡,划出凌乱的弧度,寓意着对来年美好的祈盼。
来到重华宫后殿,这里邵华池几乎没来过,这是太监宫女住的地方,他一个主子平日怎会屈尊于此。
一路上,仆从们惊悚的看到邵华池驾临,忙跪了下去请安。
邵华池目不斜视,缓缓走到记忆中的位置。
他平日没怎么照料,倒是放在福熙宫的泰平出了些银子给王富贵和小央上下打点了一番,对当时的事邵华池也只是隐约知道些,这个小央是父皇用过的女人,虽说生了病,但既然不用送去景阳宫,那么人至少没病的很厉害。但邵华池没想到看到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这个女人脸上没多少肉,双目无神,犹如一块风干的腊肉,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边,她身边太监打扮的男人一口口喂着圆滚滚的汤圆。
邵华池对自己父皇的眼光没有怀疑,如果当年这宫女是这副尊容,恐怕连靠近养心殿的资格都没有。
这模样,恐怕是从得了病后才衰败的,也亏得男人还看得下去。
男人没发现邵华池进来,只是专心地喂着女人,那眼神专注而温柔,似乎夹杂什么他看不懂的感情。
邵华池并没有打断他们,反而沉默地看着,那温情脉脉的画面不断冲击着他,好像一直以来他所渴求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曾经忽略的一种情绪正要破茧而出,是什么?他想要不顾一切探求答案。
这次小央吃了8颗汤圆,第九颗怎么也喂不进去了,王富贵也不勉强,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现在已经比半年前好了许多,小央至少听得懂他的口令了,傅辰果然没说错,只要足够耐心陪着,她的病一定会慢慢变好。为小央擦了擦嘴边的汤渍,站起来的时候才看到立在门外的邵华池,吓得差点甩脱了手上的碗,忙跪了下去。
王富贵很久没看到傅辰,往常傅辰哪怕再忙,也会来探望一番他们,而且有什么傅辰不方便做的杂事他也好去代劳,像现在这样完全没了消息的情况从未发生过。已经几个月没见到人了,王富贵身份有限,见不到梅妃,只有问了吉可,又找了几个同僚,说傅辰失踪了,哪怕内务府的刘总管都三缄其口。无奈之下他只有冒着大不敬的罪求见七殿下。
邵华池本来要说的话,忽然停顿,反而解释了起来。听闻是主子爷派傅辰出宫办事,王富贵才安心下来。
只是七殿下那张冰雪不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王富贵竟隐隐的感到殿下似乎很痛苦,还有殿下的脸色实在不好,哪怕在冰天雪地里冻上个几天都没这模样的。
正要告退,却听邵华池冷淡的声音响起,“她都成这幅模样了,你为何还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