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锋才明白过来。夏想按兵不动, 既没有动用各方势力高调追捕王大炮, 也没有催促燕省的公安机关派人追拿, 甚至没有让宁省的马万正和吴才洋出手, 只因他智珠在握, 对人性的把握非常准确, 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 将王大炮分析得十分透彻, 因此才有了不出手则已, 一出手必定斩获的效果。
夏想, 真的聪明如妖孽, 算无遗漏?难道他就断定王大炮不靠谱, 会节外生枝, 会失去控制?他怎么可能有这么目光如炬的准确判断?他凭什么?
付先锋想不通, 越想不通越生气, 再联想到省里的局势, 他就更加断定范睿恒的发难, 肯定是夏想挑拨离间的结果。
夏想, 夏想!你真是一个阴魂不散的恶人!付先锋狠狠地骂了夏想一通, 想到虽然在火树大厦事件之中他阴了夏想一把, 但实际上最终夏想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不但无损他的形象, 还让他威望大增, 并且还让吴家对他打开了一道门缝, 他的一点皮外伤, 伤得可真是划算, 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哼哼, 还乘机打垮了他的名品时尚, 又让他在大伯和三叔面前大失颜面, 最后还指挥若定地拿下了王大炮和牛奇——牛金事件说不定就是夏想策划, 故意逼牛奇上当的阴招——基本上可以肯定, 夏想人在京城, 躺在病床之上, 足不出门, 就又一次精心设计了一个大大的陷阱, 而他和白战墨、康少烨几人, 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不成想, 夏想翻云覆雨, 转眼间, 形势大变。
实际上, 他们几人都落在了夏想的精心算计之中。
付先锋不甘心失败, 只觉得胸中有一团火在猛烈地燃烧。不行, 不能让王大炮平安回到燕市, 王大炮和牛奇一招供, 必然会牵连到康少烨和白战墨, 康少烨可以不保, 白战墨必须保下。因为白战墨关系到他200亿的游资的成败!
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除掉王大炮和牛奇, 以绝后患。
也不行, 王大炮和牛奇是被军方抓住了, 中途出手太危险, 说不定还会落入陷阱, 万一出手的人再被抓住, 事情就闹大了, 怎么办?
付先锋将车开得飞快,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细雨, 秋风秋雨愁煞人, 他打开暖风, 放起了最爱听的轻音乐, 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
有了……牛奇和王大炮一直和康少烨单线联系, 康少烨又一次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 心脏病随时会死人的, 也许康少烨可以一病不起!康少烨因病牺牲的话, 也就一死了事, 总好过他活着也是一枚定时炸弹, 说不定会炸伤谁要好上许多。反正人总是要死, 以康少烨的身体。早死晚死也区别不大, 对不对?
康少烨醒不来的话, 案子就会到康少烨为止, 牛奇再咬, 也没有证据, 而且牛奇也是聪明人, 相信他也不会做出不明智的事情, 为了他儿子的平安着想, 他也会知道该怎么做。
至於王大炮就更不用担心了, 王大炮只是一门大炮而已, 他连谁是炮手都不知道, 想咬人也找不对方向。
一想起王大炮付先锋就恨得双眼冒火, 说来说去还是牛奇用人失误, 找枪也要一把好枪才行, 非用一门生锈的臭炮, 就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大炮打蚊子的可笑。大炮打蚊子本来就打不准, 还是一门经常打偏还屡发臭弹的大炮, 就更让他哭笑不得。
除掉王大炮和牛奇风险太大, 算了, 从康少烨身上下手, 谁让康少烨不争气, 心脏总有问题?付先锋就拨通了白战墨的电话。
"战墨, 你想个办法从二院找一个熟人, 一定要可靠并且信得过的人, 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做一件事情……”
白战墨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被周虹迷得神魂颠倒又求之不得, 心思就总是散乱, 付先锋的电话一打来, 他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领导?严不严重?谁病了?”
付先锋怒极反笑:"你脑子短路了, 心思都用什么地方去了?笨蛋!”
白战墨打了个激灵, 才意识到了什么, 大惊:"您的意思是要少烨……”
"少烨也挺辛苦的, 总是犯病, 心脏病本来就危险, 随时有可能抢救不过来, 有时就是延误几秒锺的事情, 我是亲眼见过以前一个朋友上了手术台就没有下来。”付先锋语气沉痛地说道, "也不能怪医生[ 超级医生 推荐阅读此书 ]抢救不及时, 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 是不是?尤其是一些突发的病情, 医生[ 超级医生 推荐阅读此书 ]也只能遗憾地说, 尽力了……”
白战墨收起电话, 才发现一头大汗。政治, 果然是血淋淋的现实, 斗争到了一定程度, 为了自保,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白战墨怵然心惊。
思忖片刻, 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知道有时不够心狠手辣的话, 最后倒霉就是自己。康少烨醒不来的话。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他!
他想了想, 收拾了一下东西, 决定亲自到医院去一趟。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还是当面交待比较安全, 尤其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付先锋走到半路上, 交待完白战墨事情之后, 忽然觉得返回京城的决定有点仓促了, 刚刚想好的计策就非常好, 何必再非回京城挨一顿训, 再受大伯白眼和三叔的冷嘲热讽, 岂不是自讨苦吃?还是回燕市算了。
他开到下一个最近的出站口下了高速。然后又重新上了高速, 原路返回, 向南疾驶。走了一会儿又感觉不对, 好象右后轮漏气了, 他就靠边停车, 准备检查一下。刚一下车, 就从下面的路沟里上来几个人, 此时天色将晚, 正是半黑不明的时候, 付先锋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模样, 不由心中一惊, 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回答的他的是一只飞来的拳头, 正中面门, 打得他眼冒金星, 鼻子又酸又疼, 顿时直不起腰来。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 又一脚飞来, 正中肚子, 直疼得付先锋蹲在地上, 哇哇乱说:"你们, 你们敢打我, 我……”
随后一阵乒乓的声音响起, 他的车被砸得稀烂, 两个人将车上的财物也会搜刮一空, 还有两个人围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付先锋双拳难敌四手, 只好抱着头滚在地上……
此时, 夏想正和陈风在办公室谈笑风生。
陈风正将一块水果糖放到嘴中, 然后将糖纸揉成一团, 扔进了垃圾筐, 笑问:"怪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菠萝味的水果糖?”
夏想在陈风面前一直放得很开, 没有一点拘谨, 笑了:"陈书记, 不瞒您说, 糖不是我买来的, 是借来的, 正应了一句成语——借花献佛。”
陈风感了兴趣:"是谁?你倒是会偷懒。让你买个糖, 你居然能想到伸手向别人借, 真有你的。”
"也不是外人, 是卞秀玲。”夏想呵呵一笑, "上次去她的办公室, 偶然见到她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糖, 就知道她的口味和您差不多。您也知道, 女人爱吃零食, 她办公室肯定常备, 正好您需要, 我就伸手向她一借, 嘿, 没想到她还真有。”
"你呀你……”陈风摇头大笑, "真够无赖的, 你一个堂堂的区长向一个纪委书记借糖, 不怕被别人看笑话?”
夏想就耍赖地一笑:"您一个市委书记向我一个小区长伸手要糖, 外人听了还以为您在向我索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