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了叶天南事后诸葛的冷嘲热讽:"秦省长, 我早就说过, 要适当收敛几分, 你偏不听, 现在怎么办才好?夏想不好惹, 他就是一个妖孽……”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不就是为了显示他的先见之明?秦侃心中怒火中烧, 恨不得朝叶天南的胖脸之上狠狠打上一拳, 但他现在够不着, 就算面对面, 他也不敢动手, 毕竟他是文明人, 就只能低调地说道:"其实也不能怪老铁失手, 主要是半路上突然杀了一个程咬金, 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甭管程咬金还是陈咬金, 反正输了就是输了, 得承认技不如人。”叶天南说道, "如果证据都指向你的话, 总理也保不了你。”
"离明年一月, 只有两个多月了……”秦侃也不多解释, 只是含蓄一提, 言外之意就是他就算倒台, 也要到明年一月政府换届之后再倒, 因为他还可以拚死一搏。
"秦省长,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 就拿中纪委想要调查你的事情来说, 国务院有人打了招呼后, 中纪委也没再坚持, 压了下来。不过萧伍手中的证据如果太有力的话, 问责恐怕少不了, 至少你要做出姿态。”叶天南果然聪明, 立刻就转了口风。
"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 打开窗户, 冲出了丝丝凉风, 秋深了, 秦侃莫名有了悲秋的感觉。以前他总认为伤春悲秋是文人的专利, 也是很无聊的一件事情, 现在突然就有了感同身受的悲凉。
万里悲秋常作客……他齐省作客多年, 为什么想当一次主人就这么难?为什么夏想非要处处和他做对, 让他功败垂成?夏想……一想到夏想, 秦侃就恨得牙根痒痒, 功亏一篑, 全是拜夏想所赐, 他怎能释怀?
以后, 一定要不顾一切地讨还回来!
秦侃下定了决心, 看着窗外yīn云密布, 应该是快要下雨了。一场秋雨一场寒, 齐省的冬天就要来临了, 对他来说, 他在政治上的冬天也要来临了。
还好, 冬天过后, 总会有春暖花开的一天。就先让夏想得意一段时间再说, 等夏想最松懈最得意的时候, 他再反手一击, 就能获得出其不意的胜利。
现在忍气吞声一段时间又何妨?他在齐省隐忍多年了, 再多忍几个月, 又能如何?想通了之后, 秦侃打出了一个电话。
"老程, 晚上一起坐坐?”
程在顺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今晚?没有时间呀, 有安排了。”
"不能推了?我有点最新消息, 要和你交流一下。”秦侃很诚恳。
"……”似乎是冲疑了一下, 程在顺才说, "好, 见见面也好, 是该见面了。”
……
夏想并不知道秦侃对他恨之入骨了, 不过也可以想象得到秦侃的愤怒。但如果让夏想选择, 以秦侃一人的愤怒来换取齐省整体的平稳, 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 他都不会后悔曾经的选择。
在接到萧伍报告的消息之后, 得知元明亮在关键时刻出手救下了萧伍, 夏想心中大慰。他也没有批评萧伍的冒失, 是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即使是他, 在初入官场之时, 也曾经在家族势力和平民势力之间左右摇摆过很长一段时间, 被口号和表面现象蒙蔽了双眼。
直到今天他才逐渐接触到了真相, 以前不是因为他太幼稚, 而是因为他层次不够, 站得不高, 目光不够长远。现今看清了许多, 也知道不管是国企改革也好, 产业结构调整也好, 甚至是所谓的转型期也罢, 不过是既得利益者的又一次内部分蛋糕的行为罢了。
想让大权在握的既得利益者改革, 将已经做大的国内财富的蛋糕分给普通百姓, 就如让国内的富人免费派钱给穷人一样, 可能吗?从国内缺少慈善家的现状就可以得出结论, 国人很不喜欢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
不分就不分好了, 慢慢来, 总有要分的一天, 夏想不敢说等他可以掌握大权的时候如何如何, 但至少在眼前, 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不公, 他都要出手阻止, 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能做多少是多少。
前提是, 能保证顺利的升迁, 保证他终有一日能够大权在握!
以后是否能够大权在握, 醒掌天下[ 遮天 ]权, 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的夏想, 就已经有了醉卧美人膝的幸福——他躺在严小时的腿上, 感受着严小时温软可人的腿感, 却要享受着古玉坐在站对面的逼视。
古玉是xìng子单纯的女孩, 她在夏想面前, 很少有板脸的时候, 即使是她最不快乐的日子, 她也会将愁容藏在背后。但今天, 她严肃得象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无视严小时和夏想之间过於亲昵的动作……
"我就问你一件事情, 请你一定要说实话!”古玉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