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夏想的身手, 完全可以跳到一边, 但季如兰却一直吓得抱住他不放, 让他也难以脱身。眼见一切无法收拾之时, 季如兰却突然露出了一个凄美的微笑, 然后将夏想推倒在地, 而她, 却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夏想的上面……"轰”的一声巨响过后, 整个房间弥漫在硝烟和烟尘之中。
卢义和宋立被震飞了起来, 摔出几米开外。
房间之中, 到处是散乱的家具、亲乱的羽毛、飞扬的茶叶, 还有无数花瓣飞舞——是季如兰精心晾晒的干花, 红的、黄的、粉的、紫的, 就如片片破碎的春梦, 在空中片片飘落, 飘飘荡荡, 又如一朵最美丽的鲜花在迎风怒放的一刻突然凋谢, 凄美而令人神伤。
过了也不知多久, 房间之中的稍烟渐渐散去, 地上, 一片狼籍。焦良爬在地上,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卢义和宋立清醒之后, 不顾浑身的巨痛, 疯一样朝夏想的方位飞奔而去, 还未近前, 就惊呆了。
夏想坐在地上, 双眼发直, 怀中抱着季如兰。季如兰脸色惨白如纸, 从外表看, 没有丝毫的伤痕, 但嘴角侵出的鲜血, 脸上的灰黑色, 以及全无生气的脸庞, 尽管依然那么秀美, 那么动人, 但已经失去了生命的鲜艳。
夏想的大脑一片空白。
其实在季如兰露出凄美笑容的同时, 她悄声说了一句令他终生难以忘怀的话:"一个女孩一直刁难一个男孩, 是因为她喜欢他。一个女人一直刁难一个男人, 是因为她爱上了他。”
她的话, 轻如烟柔如柳媚如酒, 夏想听在耳入在心, 心未醉, 却是碎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季如兰对他的情义?不提她几次有意无意的挑逗, 还有她数次以种种借口提出的见面, 更有她无理取闹的刁难, 夏想不是一个自恋的男人, 但却是一个深知女人心的男人, 季如兰对他从敌对到好奇再到好感, 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他不敢说了然於胸, 也是心里历历分明。
女人心, 海底深, 但有时也只是浅浅的一条水溪, 让人可以一眼看到水底。
紧要关头, 一个女人不惜以生命来表达心中之爱, 她先前的种种不是, 种种刁难, 种种不对, 夏想怎能再有半点不满半分指责?
蓦然, 夏想鼻子一酸, 热泪夺眶而出。
季如兰是任性, 是胡闹, 但她敢作敢为, 敢索求, 也敢付出。就算她有一千个不是, 一万个续点, 当她舍身救他的一刻, 他的所有柔情都被她一个扑倒的动作而激起滔天的波浪。
是的, 夏想被感动了, 他无法抑制内心悲伤, 失声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许, 只因未到伤心处, 夏想一路走来, 见识了多少大风大浪, 经历了多沁昆难险阻, 何曾有过今日的热泪长流?他如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 哭得伤心欲绝, 早就将什么省委副记、省纪委记的形象抛到九霄云外。
男儿一哭, 也是真情流露。
卢义和宋立站在夏想几米远的地方, 不再近前一步, 二人更是铮铮铁汉, 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 但今天, 也被夏想怀抱一名凄美女子的画面感动, 流下了铁汉柔情泪。
此时的羊城军区, 加强了戒备, 元数士兵跑来跑去, 脸色冷峻, 如临大敌, 紧张气氛弥漫, 人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反正都在四处传摇一个不脸而走的小道消息——许冠华和木风联手向吴晓阳逼宫!
以许冠华和木风的级别, 哪里够得上向堂堂的中将司令道宫?要是副政委或副司令还差不多。但据消息灵通人士透露, 许冠华和木风确实不但向吴晓阳逼宫了, 而且木风还身受重伤, 鲜血淋漓要向吴晓阳讨一个说法。
因为……木风是被孟赞所伤, 而孟赞, 是奉了吴晓阳之命狙击木风, 试图击毙木风, 而木风奋力反抗, 成功地击毙了孟赞。
事情真是如此的话, 就闹大了, 吴晓阳再是司令, 派人狙击木风的罪名他也承担不起!
吴晓阳的办公室, 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 以往镇静自若、自信满满的吴司令消失不见, 取代的是急赤白脸、气急败坏的吴晓阳。
"木风, 你血口喷人!”吴晓阳气得浑身发抖, 手指木风, "只凭你一面之辞, 你就指责一名中将, 你担当得起后果吗?”
"担当得起!”木风的肩膀仍在流血, 紧咬牙关, "我死里逃生, 就是为了揭穿你的面具。吴晓阳, 不管你承认也不好, 不承认也好, 我一样会向军委反映你独断专行、草管人命。”
"你敢!”吴晓阳几乎暴怒了, 他不是受不了木风的指责, 而在木风来到他办公室之前, 在军区之内大摇大摆地走了一路。走一路当然不是问题, 问题是, 他一路走来一路流血, 虽是晚上, 虽然见到的人不多, 但也让整个军区弥漫在一种非常诡异的气氛之中。
关键是, 木风一路走一路宣扬, 几乎人人皆知是他派人狙击了木风, 就让他无比恼火。
更让他恼火的是, 木风平常也没有多少头脑, 怎么一下变得聪明了许多?不用说, 肯定是受了许冠华的指使。而在木风和他唇枪舌剑的同时, 许冠华在一旁冷眼旁观, 分明是在看他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