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枫态度的突然改变，让孙峥嵘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眼神诧异的盯着步枫的脸看，似是想看清楚步枫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般。

可惜无论他怎么看，都不能从步枫的神情中看出任何端倪。不由得心中一叹，难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吗？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都看不透了！

但是通过和步枫之间的对弈，他也能够确定步枫绝对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主，他既然开口提出条件了，万没有轻易放弃的可能。于是皱着眉头等待着步枫揭晓谜底，对于步枫让自己自杀的底牌，他也很是好奇。

微微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我如果能够动手杀你的话，刚才还要说让你自裁的话干什么？你以为我没有杀你的能力吗？我只不过是不想因为杀你这么一个老东西，去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你将我推向民族和国家罪人的位置。”

的确，孙峥嵘的身份地位，他可以老死，甚至可以自杀，但绝对不能是死于他杀。这象征着一个国家的尊严，他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要是死于他杀的话，必定会被海外那些对早有觊觎之心的外媒给渲染成政治色彩来。

那时候不管孙峥嵘是不是罪有应得，国家也会顾着大体，把那些关于孙峥嵘的罪恶一面隐藏起来。而自己则肯定是会被推上民族罪人，这个位置上去接受裁判的。

当然了，真到这一步了，步家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会力保步枫没事。可事关国体，保不齐就会推个替死鬼出来审判。这样一来步家的面子也给了，国家的颜面也算是挽回了一点。

可因为自己的缘故，因为孙峥嵘这么个坏到流脓的死老头的缘故，要牵扯出一个无辜的人进去，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步枫是不会去做的。

“哼，你知道怕就好。”孙峥嵘此刻已经无视掉步枫言语中的不敬，在为能够让步枫无奈而得意。

要知道先前步枫可谓是让他颜面丢尽了，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却仍然让他感到自信心恢复了。这就是一个成功的政客必备的素质，在逆境中只需要一点小安慰，就能很快调整心态。

孙峥嵘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无疑是一个成功的好政客。不然他也不可能混到今天这地步……

可步枫却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恢复自信的时间，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继续说道：“呵，这不叫怕，这叫理智！孙老贼，你该死，但还真就不能死在我手上。不过……”

步枫说道这里，刻意顿了一下，眼神玩味的盯着孙峥嵘看。

“不过什么？”孙峥嵘已经被步枫的话代入了场景里，下意识的配合了一下步枫的卖关子。

话刚说出口，他就已经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才好。自己这辈子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如今竟然被步枫这个毛头小子给牵着鼻子走，这简直是丢人之极。

但是看着步枫的眼神，他心里又忍不住犯突突，心中暗自寻思着，难不成这小子真的还藏着什么必杀底牌？

“嘿，急了？”步枫嘴角含笑，嗤笑了一声。

孙峥嵘这次倒是没有再表现出什么过激的表现来，只是装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如利刃一般的眼神盯着步枫。

他这副模样，外人看上去，倒是会觉得他这神情是在看小丑表演时才会有的。可他内心的紧张，恐怕也只有他跟步枫这两个当事人能清楚。

其实以孙峥嵘的强势，换一个人，哪怕是步枫的爷爷步凌云说有把握能让他自杀，他都可以冷眼看待，不放在心上。可偏偏说这话的是步枫，他可是真真切切的被步枫的不按常理出牌给弄得灰头灰脸了。

硬是要说不怵步枫，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算了，我也不惹你了，万一我把你气出个中风脑血栓什么的，我让你自杀谢罪的目的不就胎死腹中了吗？”步枫戏虐的说道，不过神情很快恢复到了严肃的模样，冷冷的说道：“你是硕果仅存的革命老前辈，我不能杀你，可你孙家其余的百十口人，不可能都有跟你你一样的待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