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神仙喜欢的,竟是那个送他魔兽的少女!对这魔兽,不过是爱屋及乌,当做少女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罢了!”
“那后来呢,这个神仙可曾与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女在一起?”
“这件事,恐怕诸位就要听我细细道来了——一世痴情换一世流离,一颗魔种覆千秋情仇,可悲,可叹啊!”
“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众人不约而同地催促道,兴致勃勃。
“那魔界之王属意那少女,为了拆散他们,给那神仙种上了魔种。”
闻言,我手指陡然收紧,手中的茶杯,在这股大力之下,爬上条条裂痕。
“他虽不时被魔种控制,但痴情入骨,宁伤天下人,也不伤少女,即使最后魔气蚀心,失去理智,他也不曾伤过那少女半分。”
“之后呢?”
“可惜,这少女并非常人,而是预言中一旦与一男子相恋,便会倾覆天下的祸水!”
闻言,茶馆内响起一片唏嘘之声。
“真真是,一波三折啊!”有人叹道。
“于是,为了保护少女不被天下人追杀,这神仙便想尽办法将这少女与那男子拆散,甚至不择手段:不仅违反天规私改少女姻缘,还因计划败露杀死了这件事唯一的知情者,曾被自己视若珍宝的魔兽。”
“私改姻缘便罢了,杀了朝夕相处的魔兽还是太过残忍了些……”
“他身负魔种,受魔种所控,本就难以仁善,何况在其心中,魔兽不及那少女之万一。”说到动情处,说书人叹息一声,道,“痴情近癫,又有什么错呢……”
闻言,在座之人皆喟然长叹。
“做完了这一切,这神仙便向那天帝请婚,谁知这天帝的真实身份,竟是那少女失散多年的兄长。”
“天帝为了替他们的父母报仇,同时保少女周全,暗中已解决了六界中近乎所有视他兄妹二人为仇的人,他并不想在这个只差一步的紧要关头,把少女牵扯进来。”
“那这天帝定是拒绝了他?”
“是,拒绝的毫不犹豫。只是这神仙并不知这件事的底细,为了用自己的力量保住少女,竟在那天帝的蚀骨台上,跪了整整七天七夜,差点丢了性命!”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原来,他所做的任何事,真如他在婚礼上所言,只是为了保护我,而我却……
手中的茶杯,彻底爆裂,杯中茶水溅了我一手,茶杯尖锐的碎片,刺进掌心,传来吞噬般的,阵阵刺痛。
“这天帝也是自私,为何不将事情的真相如实相告,让这痴情神仙白受了这许多不值得的罪!”
“祸水之事乃三界之忌,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天帝忍辱负重、暗自筹谋了那么多年,怎能在这收网之际因这一人,尽弃前功于万一?”
“那这神仙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位卑权轻,自是无法与天帝相抗。只是这神仙的执着打动了天帝,让他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设下一个新的局,杀了那预言中一旦和少女结合,便会倾覆天下的男子。”
“堂堂天帝,权倾三界,难道改不了那小小预言石上的诅咒,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诸位有所不知!那预言石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一块神石,灵力难莫测,上面的诅咒能否成真,身为三界之主的天帝也不敢断定。天帝虽权势倾天,但也不敢拿整个六界的兴亡做赌注。”
闻言,我的心湖如一阵微风拂过,泛起阵阵涟漪——这,便是铭殇一定要害死兔熊的原因么……
“后来呢?这痴情神仙可与那少女终成眷属了?”
没有。不仅没有,还重伤了他。
收起被茶杯的碎片扎得鲜血淋漓的手,我起身离开茶馆。
之后的事情,我都知道——
少女误会了那个痴情神仙,以为他对她的爱都是假的,他设计拆散她和她心爱的人,为的不过是他自己自私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