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26(2 / 2)

宁法花园 帘重 5174 字 9天前

幸好旁边很快有同行和她说话,赵想容集中精力,看着对方的嘴。

大家好像都知道司姐在董事会被骂了一顿的事。这个圈子就是这么闻风而动,势利又野心勃勃,但依旧不失去天真和对美的向往。

赵想容笑着说“我有什么感觉我也是一个打工的,听各位老大的指示干活。”

“过年留在城里,今年不出国了。”

“anita你美死,过来让我看看。”

赵想容来来回回地cia,真是很奇怪,她觉得这热闹确实有用。

心里那股悲哀和爱意,透过眼前隆重皮草和晚礼服的交错,透过冷餐会桌面摆放的精心雕琢的雪白蜡烛,透过所有人的烈烈香水味道,最后终于飘摇在她坤包里两本小证件里。

结束了。

苏秦躲在宴会厅的门外,他是头一次来到这地方,新奇地看着旁边的室内乐队,又借着端酒的机会,喝了两杯香槟。

孟黄黄来找到他,看到苏秦贼眉鼠眼地往里面观看,不禁皱皱眉。她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不觉得了不起。

刚刚在电梯里的时候,孟黄黄登陆微博。

她原本的微博账号,在撞了涂霆车后被官方群举报而注销,她重新注册的小号id,叫“自大狂加宇宙脸最僵的涂霆”。

孟黄黄习惯性地搜涂霆的信息,看到他的那张自拍。“装什么还假装在录音棚,明明唱歌和舞蹈都烂,人也虚伪,就那些无脑的草履虫和白痴女才追捧你。”孟黄黄默默地诽谤。

孟黄黄是在她父母闹离婚时,开始追涂霆的电视剧。父亲的出轨,让她对爱情有了幻灭。但屏幕上的涂霆,是个痴情种子的形象,就算多少次被女主推开,他依旧坚定地等着她回来。

孟黄黄当然知道,她追逐的仅仅是一个偶像的人设,这人设也许有虚假。但是,涂霆带给她对爱情和婚姻幻想,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圆满。

只是这幻想,在涂霆给她发来律师函时,整个都破灭。她恨死涂霆了。

苏秦转头,他兴奋地对孟黄黄说“我好像看到叶迦蓝了”叶迦蓝是一名刚刚从偶像转型成电影咖的明星。

孟黄黄走过来。“这里面得有二十多位演艺圈的明星。”她歪头看着他,“喂,我上次对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怎么样我出钱送你去学跳舞,现在选秀节目这么多,你长得还行,以后也可以当偶像”

苏秦立刻说“我答应你了我早就答应了”

等过了会,苏秦又为难地跟孟黄黄说,马上过春节,他打算回自己的家看看。苏秦最近一直赖在孟黄黄,不接他姐的电话,但总归还是要回家过年的。

孟黄黄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她直接开车,把苏秦送到他们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竖着涂霆的广告招牌,涂霆举着代言手机,无声地侧脸看着他们。

苏秦扭头说“黄黄姐,你以前很喜欢涂霆”

孟黄黄从鼻子里哼了声,很轻蔑的样子“我年少无知,路人粉转黑。”

她把苏秦送到楼下,准备离开,却还是忍不住在涂霆的广告牌前凝视良久。

这时候,正前方的街道缓慢地停下一辆她们酒店接送客人的专车。车窗缓慢降下来,赵想容坐在后座,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个医生家属院小区。

路灯已经亮起来,赵想容以前想的是,周津塬和苏昕到底怎么样没有。现在,她想的是,他俩可能都开心了。

孟黄黄把她的跑车往街边一停,跑过来。

孟黄黄憎恨萧晴,连带着,对赵想容也幸灾乐祸,外加看热闹。

“嗨,大美女,听说你老公包了一个小姐”孟黄黄不客气地说,“你赶在过年前,跑来这里捉奸”

赵想容很吃惊地抬头,看到了孟黄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亿万里。赵想容弯唇笑道“话说我老公和你的品味还真像,分别包了苏家这对姐弟。你俩可以交流下经验,彼此间也算熟客。所谓一表千里,彼此也能认个表亲戚。”

孟黄黄那张嘴,对付萧晴还可以,但在赵想容面前明显就败了。

她脸红了“什么表亲戚果然是萧晴认识的人,一点素质都没有,张嘴闭嘴就骂街。自己老公出轨,还能坐在这儿发呆。心可够大的,听说,你还准备要弄死我”

赵想容笑嘻嘻地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她从包里把两个离婚证取出来,在孟黄黄眼前摇了一摇。

孟黄黄定睛一看,在路灯下认清了上面的字,微微吃了一惊。她很快意识到赵想容来干什么,一个失意孤独且还在怀念丈夫的离婚女人,她眸中滑过同情和歉意。

“闭上你的嘴。”赵想容冷冷地说,她升上车窗后就示意司机开车。

夜渐渐深去,赵想容让车回到父母家。

赵奉阳一倒下,赵家小小的摇晃了一下。赵父去青岛出差,明天才回来,陈南一直把控财务,也是半夜才回家。

知女莫若母,陈南看到女儿那一副样子,瞬时就觉得不对劲。

赵想容叫了声妈,往楼上的卧室里走。陈南跟上去“豆豆,你怎么这么晚跑回来津塬今天又值夜班”

赵想容“嗯”了声,懒洋洋地把卸妆油倒在手心。

陈南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儿的气色“你也别天天跑去医院看你哥,他现在只能养着,探望也没什么用。你往医院里跑,医院都是病人,别再从其他患者身上传染什么病。”

赵想容微微一笑。

陈南知道这个女儿,向来就不是听人劝的温顺个性。她蹙眉“是不是又和津塬吵架了我现在给他打电话,问个清楚。”

赵想容却一点也不吃自己妈的诈“打吧,顺便帮我骂他一顿。我都懒得说他了。”

陈南一听这话,果然就微微头痛。她说“人家津塬是医生,工作也忙。你平时多少改改自己的臭脾气。别总把两人的关系弄得这么紧张。”

赵想容很轻柔地擦着脸,像对待什么易碎的花瓣。她淡淡地说“鸡零狗碎的事,从不值得我改脾气,让他来适应我吧。”

“自己的丈夫,怎么是鸡零狗碎的事”陈南走过去,拿起宽排梳子,帮着梳赵想容那一头天然的卷发,柔声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尊心太强,性子也倔。你和周津塬刚结婚那几年,总吵架,真以为爸妈不知道就不稀罕管你。听妈一句话,你是家里的宝,但人家周家同样把人家儿子宠到大,你做事总是直眉瞪眼不打量,有时候让别人觉得太累。你是周家长媳,在外可以强硬,在家里性子多少迁就一点,别以为是自家老公就应该各种撒气,世界上哪里那么多应该。”

赵想容坐在镜子面前,把湿润的化妆棉按压到眼眶。

她慢慢地说“我以前,确实逼津塬做了很多他不喜欢的事。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

陈南闻言又心疼起来,放下梳子,她揉着女儿的耳朵“少年夫妻老来伴,偶尔闹闹也挺好,大男人也应该让着你。但你俩都三十多岁,想要什么样的生活,还是得自己决定。我是你妈,就提个意见,哪天你俩回来,我再说说津塬。”

赵想容笑着说“其实,我也希望大家都快快乐乐的。”又说,“爸今晚不回来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陈南半信半疑,等关灯的时候,又逼问女儿为什么女婿吵架。

赵想容已经在黑暗中哭了,她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假装睡着了。

凌晨两点多,周津塬发来短信。

“在哪”

赵想容依偎在母亲的手臂里,她一个一个字地打下来“在我父母家。对了,马上就过年,我们暂时不要把离婚的事情公开给双方父母。”

他很快地回复,依旧是两字。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