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路吗？你身上能找出一枚硬币吗？打算就开着你的轮椅上路？”红头罩慢悠悠跟在玛格达后面，这的路况可不怎么样，他已经看见前面的轮椅好几次压到碎石咯噔咯噔差点把少女甩出去了。

由于查尔斯教授出行都有专车专机以及学生们可以直接瞬移或者开传送通道，他的轮椅设计显然没考虑过需要开到大街上或者荒郊野外的情况，当然，也没有安全带。有钱的超级英雄是不是都不喜欢安全带？

实在被颠得难受，玛格达按停了轮椅，沉默地撑起身体到一旁吐出深色的血，随着备用AI解锁开启的身体状况扫描明确了肺部和胃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这大概意味着，她接下来要和时不时吐血咳血相伴了，而且确实怪疼的。

红头罩也被她一言不合就去吐血的景象吓了一跳，这怎么看都像是重病到命不久矣的样子，出于道德他伸手扶了一把快跌进草丛的少女，“我不是想问些你还好吗之类的废话，所以，你还好吗？”

一被问“How are you”，她完全是条件反射地回答“Fine,thank you.”

……

默默咽回剩下的那句反问，玛格达觉得这个桶对她有点态度太好了一点，好得奇怪。

“噢。”于是他松了手，浑身无力的少女差点摔个脸着地，千钧一发之际又被红头罩提回去，“需要我放手吗，这位女士？”

当她没说。

一起一落间玛格达眼前晃得冒星星，整个人软得像根面条，伏在杰森胳膊上因为虚弱看起来温顺得像只家猫，“不、不太好，但死不了。”

从昨晚到今天杰森别别扭扭的各种事件在她脑海中一一划过，终于摸出了对方的行为轨迹，她福灵心至地开口：“你愿意帮帮我吗？”

“我只是对你的能力有点感兴趣而已。”红头罩把人夹在一边胳膊下，另一手推着轮椅迅速走到了外面较为平整的地面——只是恰好他的摩托车停在了这而已。

他愿意搭把手就不错了，不能还要求保证舒适度，玛格达安慰自己，被放回轮椅之后非常配合地开启精炼功能将一般炫酷的摩托车强化成了非常炫酷的摩托车。

“全加固，最高时速可达六百，最大强化防护罩，可隐形，可浮空，不过武器系统只加了改良泰0瑟枪和某些我的小道具，如果你还有其他要求也可以说。”嗯，做这个她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熟练工了。

哪个穿机车装的男人不爱摩托车呢，幸亏他现在戴着头罩玛格达看不见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毕竟这车不仅炫酷，还是非常合他心意的酷，“我可以顺路送你过去。”

“噢，谢谢，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太好了。”玛格达捧读。

[奥利弗奎恩]

[挚爱的丈夫]

[朋友]

[英雄]

[戴娜兰斯]

[挚爱的妻子]

[斗士]

[榜样]

两座墓碑静静并立，一如两位英雄生前那般亲密无间。

“我总想着，这一幕应该会在我也垂垂老矣的时候才出现。”越是在意就越是担心，直到现实中她所惧怕的终于成真，玛格达伸出手抚摸冰冷的墓碑，“至少他们仍然在一起。英雄总是比普通人离死亡更近，少之又少的寿终正寝，在战斗中牺牲才是常态。”

“至少你的世界他们还活着。”而这个世界敢反抗超人的英雄所剩无几，也许是只剩下布鲁斯一个。

“对，他们都活着。活跃得理赔部门天天跟我哭诉预算又要超了。”

“听起来这日子不错。有除了韦恩集团之外的倒霉蛋自愿收拾超级英雄们的烂摊子。”

“嗯，后来红头罩的账单都是蝙蝠侠私下里直接寄给我的。”

就算是自己干的也不会心虚，更何况还不是自己干的，红头罩很真情实感地发出感慨，“那可真是一笔稳赔不赚的大买卖。”

“不如超人赔的多。”

“而现在整个世界都是他的玩具，陪他玩一场叫世界和平的游戏。”

良久的沉默，久到他忍不住上前拍了拍玛格达的肩膀，感受到掌下细微的颤抖和浸湿衣服的汗水，面前的草地上滴滴哒哒积了一小滩血迹，原来不是由于悲伤而是痛成这样吗。

返回的路程遇到长台阶杰森没有再采用夹报纸的姿势，而是破天荒地把疼到缩成虾米的少女公主抱起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以及缓解尴尬，玛格达声音颤抖着还坚持说话，“我觉得我需要阿司匹林。”

“你看起来更需要救护车。”

“阿司匹林。只要止痛药。”说完她忍不住咳了一口血蹭到了红头罩的夹克外套上，“抱歉。”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那就阿司匹林，你的身体你决定。”他不是介意这个，帮忙转移注意力并且让对方保持清醒而已。

“我本来想和超人谈谈。咳，但是布鲁斯都说不动他。”

“他是个没有底线的疯子，而疯子只需要挨揍和吃枪子，我对罪犯一视同仁。”什么？红头罩也是个罪犯？这点他又从没否认过，是他们凭本事抓不到红头罩。

“我想做点什么，应该做点什么，我可以……”她声音越来越弱，最后一句未说完便没了声音。

还有呼吸，希望只是疼痛引起的昏厥。

在玛格达离开之后，蝙蝠侠很快查到了他想要的讯息——他和卢瑟从平行宇宙传送来帮助解锁氪石武器的正义联盟成员们，神奇女侠、绿灯侠、海王和绿箭，这是他们不久前以蝙蝠女侠和蝙蝠少女的牺牲为代价作出的最后抗争。

与此同时他还额外发现了一点无法忽视的情况，想必超人政权也早就发现了这不寻常。现在氪石武器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再来考虑这点变数。

——————回到玛格达这里——————

“这就是你说的只需要阿司匹林？”杰森抓住她胳膊的时候药物洒落一地，“我倒没看出原来你是个瘾君子。”

被捏住胳膊这点疼痛对玛格达来说现在不算什么了，就像麦莉说的，她的躯体陷入了全方位的衰竭，与此同时她眼中的世界也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就像她曾经看过的那部电影，斯嘉丽主演的《超体》，又不完全一样。

没去在意地上的止痛药们，她拍拍对方的手臂好声好气地解释：“我也希望我用不到它们，其实说不定驱虫药更有效，但是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很重要，起码得保证我不会中途再次疼晕过去。”

“听起来你想当个伟大的救世主，或者只是又一个死在超人手里的反抗者。”

“哎呀，不会死的，最倒霉就是计划失败打草惊蛇而已，当然最好这个也不要。”

杰森甩了甩她的胳膊把她手心里藏的药片也甩了出来，“随便你，我闲事管得够多了，你自己玩吧。”

小动作被发现也在意料之中，玛格达在他松开手的那刻抓住他包裹在战术手套中的三根手指摇了摇，“那个，你走之前能不能麻烦告诉我正义大厅的坐标？”

正义大厅是连接瞭望塔的唯一通道，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闯入无异于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