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婧琪摆手, 一副赶苍蝇的模样:“走吧走吧。”
钟澜自是信任谢珵, 没问要领她去哪,却放心不下谢琳琅,说:“琳琅与我们一同去吧?”
“不不不,”谢琳琅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们去。”
刚刚叔伯的眼神好可怕,嘤嘤嘤。
林婧琪离开王情之身边,一把揽过谢琳琅,“有我在呢,琳琅就交给我,你同槿晏好好玩。”
“这……好吧,”钟澜接过颂曦递过的食盒,与其耳语道:“你们跟在琳琅身边,小心宋琬之。”
说完拎着两个巴掌大的食盒走到谢珵身边,“我们走。”
谢珵伸手拿过钟澜手中食盒,动作流利,没有半分不适,对着众人点头示意,便带着钟澜走了。
他们走后,凉亭里又一次热闹起来。那一张张脸,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说了坏话心虚苍白的。
“刚刚五郎竟然帮钟澜拿东西……”
“啊啊啊,五郎比之前更好看了。”
“说五郎是断袖的,那些人眼睛瞎了吧!”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退婚的样子。”
王情之凝望两人走远的背影,扯了扯嘴角,半晌露出一个笑容,“男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流言不攻自破,钟澜跟在谢珵身边偷笑,想从他手中拿回食盒,却被谢珵躲了。
“我拿着便是,不重,你里面装了什么?”
“我特意拿给你吃的糕点,是祖母从吴地带回的师傅做的,洛阳都没有呢,你尝尝看。”
说完,环顾四周,踮起脚,就着谢珵的手打开食盒,里面露出八个晶莹剔透的小糕,眼巴巴的看着谢珵,等他来吃。
谢珵拿起一个,送到嘴里,不大不小正好被一口塞下,入口滑腻清香,咬破……
艰难的咽下,实在是太甜了。
钟澜一直注意谢珵的表情,见他连眉头都皱在了一起,疑惑的说:“不好吃吗?”
说完拿起一个塞进嘴里,刚吃进去还好,可等咬破后,甜的她差点吐了出来。
谢珵哑着嗓子,“你竟喜吃甜食吗?”
钟澜齁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摇头将食盒盖上,“应是我拿错了,这盒是祖母的。”
“祖母?”谢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个一身威严正气,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祖母,竟会喜甜……
钟澜有些垂头丧气,“本还想让你尝尝鲜,这种糕,工序麻烦,厨房平常也不会多做的,谁料,会拿混。”
谢珵见不得钟澜难过,伸手打开食盒,又拿出一个,钟澜连忙去夺,“别吃,甜的紧。”却被谢珵凭借身高优势又躲了去。
将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还是蛮好吃的,我很喜欢。”
看谢珵被甜的一张脸都皱在一起,还要说好吃,怕自己伤心的模样。
钟澜哭笑不得,站在原地跺脚,索性将食盒抢来抱在怀里,“好了,不许吃了!”真是个傻子。
谢珵见钟澜这番跺脚可爱的模样,终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钟澜的头顶。
还是个孩子呢,比自己矮了这般多,恩,头发真滑。
钟澜仰头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谢珵的柔情,被摸的舒服了,忍不住蹭了蹭谢珵手心。
谢珵弯了弯手,似乎想将钟澜主动凑过来,那滑顺的发丝碰到手心的感觉给收起来。
装作不经意的将手背在身后,忍住嗓中的咳意,对钟澜说:“我们接着走。”太甜了,得赶紧喝杯水润润喉。
头上没有手抚摸了,钟澜有些小小的失落,对谢珵恩了一声,跟在他身边走了起来。
他们这厢嫌弃糕点甜腻,那厢被拿错糕的钟老夫人,正坐在上首,生着闷气,嫌弃的看了一眼案几上的水晶糕,对下面强自镇定的谢夫人道:“老身此次回洛阳,麻烦槿晏这孩子拖着病躯去接老身,还未登门拜谢,怎地能让夫人特意跑一趟。”
谢夫人赶忙放下手中茶杯,暗自羡慕对面的钟柳氏,能在钟老夫人这越来越足的气势下安然自若。
“槿晏去接老夫人这都是应该的,从吴地过来,路途遥远,老夫人想必甚是劳累,怎能劳烦再让老夫人跑一趟。”
“夫人有心了。”
“哪里哪里,”谢夫人顶住从钟老夫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压力,硬着头皮开口:“不瞒老夫人,我今日前来,就是想跟老夫人商讨一下,这,两个孩子的婚事。”
钟老夫人正拿起案几上的水晶糕,放在嘴里,嚼了两下,没滋没味的,愈发不开心。
谢夫人见钟老夫人恶狠狠地盯着案几,身上的气势是越来越足,心惊胆战的认为老夫人这是不满意前段日子谢府欲要退婚之事。
只好将视线转到钟柳氏身上,求助般的望着她。
钟柳氏刚被钟老夫人挑破心事,暗怪自己疏忽大意,既然想装作母慈子孝,怎能在钟澜出事时,冷眼旁观,被发现端倪。
此时有钟老夫人坐镇,谢夫人眼神过来,便知自己不能当个木头桩子。
顺着钟老夫人的心意道:“阿姈从小养在母亲身下,百般娇宠,我们自是不舍她早早就嫁去谢府的,但我们也知,谢……”
“咳!”钟老夫人终于将视线从水晶糕上移开,听见钟柳氏差点叫出“谢相”,猛地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