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趁热打铁,接着说道:“蒙古本应属黄金家族所有,如今皇太极野心勃勃,最近几年不但频频犯我大明边疆,也经常劫掠蒙古部落,我大明与大汗本无根本冲突,如今正应捐弃前嫌,合力对抗皇太极的狼子野心。”
“如今天气变化不定,不止是贵部所在的草原有天灾,我大明西北,也是年年旱灾不断,大明、蒙古只有同舟共济,才能度此难关,若是大汗缺粮,可尽管使人来寻赵某,以物易物,各取所需,以免两边刀兵相见,最后两败俱伤被那皇太极所趁。”
贵奇恰沉吟片刻,方才说道:“赵大人所言极是,某回蒙古后,定会禀报大汗得知,将大人的主张说与我家大汗得知。”
赵无忌眼看目的已达,于是也不再多谈,只是和贵奇恰说一些闲话,又喝了一阵酒,这才回去。
吴堡县内,知县范仲平在县衙中坐立难安,心事重重,由于澄城一带的战乱,最近前来吴堡县逃难的难民越来越多了,原本城外便有千八百名难民聚集,这几日难民人数越来越多,看样子已经有两三千人之多了。
这么多的难民,进城必然生乱,所以范仲平不敢放这些难民进城,于是这些难民就在城外自行搭起了窝棚,聊做栖身之所,远远看去,乱七八糟的窝棚处处皆是,离近了,臭气熏天,让人望而却步。
前几日葭州知州吴炳,前来吴堡县视察,自从有了赵无忌这个标杆模板,对比之下,吴知州对吴堡县的观感就非常不好,别的不说,你看人家神木县城外干干净净,一片整洁,让人看着就感觉舒服,吴堡县呢,都不用进城,只要一看城外那些遍地都是的难民窝棚,就让人连进城的心思都没有了。
是以整个视察过程中,吴知州就没给过范知县好脸色看,话里话外,时不时便提起神木县的赵无忌,说他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名难得的干才,隐隐有让范仲平向神木县学习取经的意思。
范仲平乃是万历三十七年的进士出身,今年三十九岁,虽然资格很老,然而能力平平,在吴堡县做了多年知县,也没有得到提升。
在范仲平心里想来,那赵无忌不过是个秀才出身,侥幸得到皇上赏识才得了一个知县,年纪比自己还小上十几岁,如今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人给比下去了,心中觉得颇为不忿。
他不从自身寻找原因,却嫉恨赵无忌,认为此人哗众取宠,善于做面子上的工作,讨取上官欢心。
只是如今城外难民越来越多,已经不仅仅是有碍观瞻的问题了,如此之多的难民,若是安抚不好,万一出了几个类似陈胜,吴广之类的人,利用难民们对官府不满的心理,登高一呼,煽动百姓造反,那事情可就大了。
想一想城外的几千难民,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几千农民军,范仲平心里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但是一时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可想。
他的心腹幕僚王师爷,见自己上司满面愁容的样子,他跟了范仲平七八年了,此刻一眼望去,心里倒也把这位上官的心思猜出了八九分,他皱眉想了一会,心里便有了计较,于是上前说道:“敢问大人,因何事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