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听闻那笔粮草被劫,当下也是吃了一惊,说道:“你听谁说的?居然还有人敢劫咱们张大帅的粮草?”
瘦猴看着众人都望着他,顿时一脸得意之色,先是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这才说道:“我是听王五说的,他是大帅身边的亲兵,昨日进城买些药材,在街上与我相遇,闲聊了两句,故此得知。”
韩忠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说个清楚,十万石粮食,那可不是个小数。”
瘦猴撇撇嘴,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是也怪那横天王,听说大帅原本打算派兵把粮草给横天王送去,那横天王却自己派了一千兵马,自来取粮,大人打算派兵护送,他也不要,只说自己这一千精兵足够了。”
韩忠吃了口牛肉,嘴里嚼着,一面在心中思索,过了一会才说道:“横天王虽然实力不及咱家大帅,却也是早日成名的英雄了,一把关刀舞得也是出神入化,还有一千兵马,等闲人马近不得身,莫非遇上了贺疯子?”
瘦猴说道:“应该不是贺疯子,他正在阵前与大帅对垒,哪有多余兵马可以出手,何况这次作案的人并非官府中人。”
韩忠说道:“另有其人!谁这么大胆?莫非作案之人也是绿林好汉?”
瘦猴说道:“正是,横天王带着一千人马,出了澄城一百多里处,被人伏击,横天王当场身死,此外现场还留下六百多具尸体,只是那十万石粮草,和那其余四百多人,宛若凭空消失了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大帅派去的人,在现场发现一块漆红色木牌,正扔在横天王尸身之上,木牌上面写着‘红娘子’三个字,似是凶手的名号。”
“红娘子……”韩忠喃喃念道:“这又是哪家头领?竟然如此凶悍,连大帅的粮都敢劫!”他思来想去,却总是想不起哪家义军头领手下有如此悍将。
此时那小二眼看众人酒已堪堪饮尽,急忙殷勤地又温了两壶酒,端了上来,韩忠看他伶俐勤快,又抛给他一小块银子,喜得那小二连连作揖,感谢不止。
韩忠又想了半晌,只是想不明白,于是便也放下了心思,他又想起大帅交给的任务,便说道:“任老三去了府谷,不知他那里情况如何?”
瘦猴说道:“府谷的难民好像被那知县都给赶走了,我今日听说,似乎大半难民都去了神木县。”听到神木两字,柜台后面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小二,两眼突然闪过一丝寒芒,一闪即逝。
韩忠说道:“既然如此,那说不得咱们也要走一遭神木了,大帅交代的任务,总要完成了才妥,若不然,大帅的手段你们也是知道的。”
在座诸人想起张献忠的残暴狠毒,不禁同时打了个哆嗦,那瘦猴双手拿起酒壶,先给韩忠倒满,这才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杯,对韩忠说道:“大哥不必心忧,难民都去了神木,那不正方便了我等行事,任老三想必也会过去,到时大家合力,挑动难民,在神木闹个天翻地覆,到时大哥做大头领,任老三做二头领,大家吃香喝辣,岂不美哉?”
韩忠点点头,说道:“瘦猴兄弟所言极是,大家喝完这顿酒,明日便启程去神木,若是能一举得手,诸位都少不了一个头领一职,到时神木的美女金银,随便弟兄们挑选!”众人闻言,心中欢喜,轰然一声,便干了杯中酒。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这时那瘦猴突然笑道:“刘三儿这厮,酒量是越来越差了,这才几碗酒,就睡着了。”闻言众人也是哈哈大笑,笑骂刘三儿不堪。
瘦猴正笑着,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一下,也是一头栽倒,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随后酒桌中也有几人也相继倒下,韩忠见状,暗中骂了一句不好,急忙站起身来,正欲去拿刀,突然觉得一阵天晕地转,浑身发软,扑通一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