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今年四十六岁,他家世代将门,镇守榆林也有几代人了,萧远膝下无子,只有一女,所以对萧承勇这个侄子格外看重,将他视为自己的继承人,而萧承勇也不负他叔叔的厚望,虽然今年只有二十七岁,却已经是武艺精熟,久经军阵。
萧远亲自教授侄子兵法韬略,萧承勇也算了得到了叔叔的一身真传。
当听闻萧承勇派人回报,赵无忌打算和他见面的时候,萧远敏锐地感觉到,一份泼天的功劳,正正砸在自己侄子头上,他当即便连夜从榆林卫赶来神木,没想到赵知县因多日劳累不休,如今正在沉睡。
听闻消息,萧远也不禁莞尔,虽然他嘴上说不要打扰赵知县休息,实际心中也是着急,赵无忌分润功劳之事,必须先于朝廷派人前来,与赵无忌敲定此事,统一口径,方可正式向朝廷报捷。
是以当他留在县衙的手下向他通报,赵知县刚刚醒来的时候,他毫不迟疑,马上带着随后赶来的萧承勇,来到神木县衙,求见赵无忌。
萧远坐在客厅左首处,面露微笑,打量着对面的年轻知县,只见对面的年轻人,也是满面笑容,看向自己,两眼炯炯有神,丰神俊朗,自有一种举重若轻的神态。
萧远虽然是三品指挥使,比赵无忌的七品知县品级高,然而大明一向以文驭武,文贵武贱,七品知县对三品武将颐指气使之事也是寻常,萧远见赵无忌对自己彬彬有礼,毫无轻慢之状,不由得对这位年轻人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萧远轻咳一声,开口说道:“萧某虽然远在榆林,却也听说葭州出了一个年轻干吏,才智高绝,据老夫所知,西北诸县,只有你神木一县能正常上缴秋粮,商税,而无需朝廷补助,以赵大人之才,做一知县,实在屈才,想来赵大人来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赵无忌连忙微微欠身说道:“萧大人谬赞了,下官实不敢当。”
萧远笑着继续说道:“然,现在老夫才知道到底还是小觑了赵大人,没想到赵大人不但是个难得的干吏,更是不世出的名将,以两千兵马,痛击两万后金精兵,斩首万人,多铎鼠窜,便是戚少保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
赵无忌连忙谦让道:“萧指挥使此言差矣,若不是萧将军与在下里应外合,齐心合力,焉能得此一场大胜,名将之名,赵某实不敢当。”
萧远微微点头,小声说道:“请赵大人屏退左右。”
赵无忌当即以眼神示意,于是客厅的仆人纷纷离去,最后只剩下赵无忌,萧远,以及站在萧远身后的萧承勇三人。
萧远这才看向赵无忌,对赵无忌微笑说道:“赵大人之意,萧某已经明白了,虽然不知赵大人为何功成不居,要将功劳分润出去,不过想来赵大人也必于萧某,有所要求,明人不说暗话,不知赵大人有何见教?”
赵无忌哈哈一笑,说道:“萧指挥使果然爽快,赵某确实有求于萧大人。”
萧远看着赵无忌,微微点头,心想此番击破鞑虏,功劳甚大,足以使承勇连升三级,只要面前这个年轻知县的要求不是太过分,自己便一定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