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神木城下,四千乡勇威风凛凛,齐刷刷地排成整齐的队列,等待着主帅下达出发的命令,位于最前面的是重甲骑士,头盔、胸甲、腿甲俱是以精铁由蒸汽机冲压而成,一次成型,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战马的马鞍上挂着锋利的陌刀,背后挎着强弓,战马的要害部位也覆着铁甲,连人带马全都闪耀着金属的光泽,人雄马壮,宛若金属制成的战争机器一般。
位于中间的则是陌刀队,陌刀手们与骑兵一样,也都是人人身披铁甲,不过为了减轻重量,作战方便,他们只有头盔、胸甲,并没有披挂腿甲,人人手持一把长达三米的锋利陌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光芒,远远望去,犹如一片刀锋丛林一般,便是再强的敌人,在这陌刀阵中,也会被斩成一片片碎肉。
最后的则是火枪手,一样的身披铁甲,人人腰间都挂着两个布袋,里面放着火药和铅子,两米多长的火枪早已挂上刺刀,三棱刺刀蓝光闪闪,声势竟也不逊于陌刀队。
雄壮军队的后方,则是无数民夫,他们或是驾着牛车、驴车,或是用独轮车,上面装载着大军的粮食,战马的草料,行军的帐篷,被褥等辎重之物。
赵无忌看着眼前这一切,欣慰地连连点头不止,突然,他的眼光停在了人群中某一处,顿时脸上掠过一丝怒意,他侧身对旁边的顾炎武说道:“宁人,我军乃是仁义之师,万万不可学习某些官军那般,强迫百姓充作民夫,而应该以银钱雇用他们,不可劳民扰民,我且问你,这些民夫,可曾都给了钱?为何本官还看到一些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来充作民夫?”
顾炎武怔了一下,随即便也是苦笑连连,说道:“不瞒大人,此次上万民夫,实际只有一千多人拿了钱。”
赵无忌啊了一声,勃然大怒,正欲发作之时,顾炎武又急忙说道:“非是属下不给钱,而是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要!”
“啊?竟有此事?难道是他们惧怕我军报复他们?”
“非也非也,大人一向勤政爱民,百姓爱戴大人犹如天上神明一般,听闻大人要领军出战,保卫葭州,这些百姓们说什么也不肯要钱,纷纷主动前来,要做民夫,那些老人更是拦都拦不住,说什么也要来,下官好说歹说,才仅仅有一千多人收了钱,其他百姓都不肯收钱。”
“啊!民心可用,民心可用啊!”
“大人,百姓不但不肯收钱,他们还自带干粮,不肯占用我军士卒的食物,说道子弟兵为保卫我们打生打死,我们出点力算得了什么。”
赵无忌看着那些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抖擞的老人,不禁热泪盈眶,这,就是华夏的老百姓,善良、淳朴、无私、勤劳,你对他好一分,他们就会回报你十分。
此时,一些老奶奶、大妈们也纷纷挎着篮子,涌向列阵的士卒,不断将手中的瓜果、馒头、腊肉等东西向士卒们手中塞去,士卒们纷纷推辞,百姓们却依旧执着地往他们手里塞东西。
赵无忌站在城头,微风轻轻吹动他的衣裳,夏日的太阳将他浑身照耀得明亮无比,宛若披上了一层金光一般,士卒们纷纷抬头,向他们所向无敌的统帅看来,赵无忌伸出右手,指向米脂的方向,大声喝道:“全军,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