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于在此售卖何种商品,农名则早已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因为他的部落虽然偏僻又远在深山之中,但却有一种产品,非常受外界的欢迎。
眼看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赵无忌也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手,叫了声好,“既然诸位都买完了宅子,此事便算是尘埃落定,本官会如约为你们提供三年的铺面使用权,一个半月之后,此地的工坊将全面建成投产,届时各地的商人将会纷沓而来,那些夷人洋商们,也会带着大量的货物,远渡重洋,重返钦州港。”
“诸位的铺面,本官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根据你们购买住宅的大小和价值,铺面的位置和大小也会有所区别,现在看来,梁土司的铺面应是位置最好,也是最大的一处。”
说到这里,赵无忌笑了笑,随即他又正色说道:“接下来的一个月,请诸位一定要重视起来,回去之后,仔细想一想你们能拿出什么样的商品和特产,抓紧把这些东西准备齐全,一个半月之后,一定要及时运来这里售卖,不要错过外地客商齐聚此地的大好机会。”
众人一面纷纷点头答应,一面也在心中暗自合计,思量自家部落究竟能拿出什么样的拳头产品出来,以及修筑部落附近道路,以利通行的事情。
金色的阳光洒将下来,照耀得少年的身影格外挺拔,赵无忌含笑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朗声说道:“一月之后,本官将在此地恭候诸位大驾,还望诸位到时不要让本官失望,本官很期待,那时与诸位的再次相聚。”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郁郁苍苍的鱼腹山中,在树林中一处较为隐蔽的所在,有一队人马正驻扎于此。
这队人马大约五六十人左右,搭建了一个小型的营地,营地内胡乱分散着二十余个有些破烂的营帐,有的营帐上面,还有刀剑弓矢造成的破洞和损伤,也有被烈焰焚烧过的黑灰色痕迹,一看便知,这队人马曾饱经战火。
如今已是秋初,天气依旧炎热沉闷,燥热的空气中,一丝丝的微风也无,营地核心处的一处营帐前面,一面有些残破的旗帜无精打采地垂落在高高的旗杆上,一动不动。
这里是四川,乃是奉节县的东面,李自成带着这些手下被大批的明军包围在这里,如今已是第七天。
今年以来,官军的攻势一日猛似一日,大明朝廷对于这些义军给予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各地的巡抚总督,更是将剿匪列为主政施政的第一要务,纷纷组织官兵,操练人马,时刻准备打击出现在辖区内的义军。
曾经在西北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闯王李自成,也在大队官军的轮番围剿之中,精疲力竭,连战连败,时至今日,他手下的数万大军,在如潮水般的官军一波波的攻势下,被打得抱头鼠窜,几乎全军尽没。
就在前几日,在四川巡抚邵捷春的围剿下,李自成的残部再度遭受沉重打击,李自成经过一番苦战,方才带着这几十人成功突围,但他的妻子高夫人,以及高夫人统率的老营,却在突围中与李自成失去了联系。
当初最辉煌时曾手下雄兵十余万,睥睨自雄不可一世的李自成,如今似乎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二十余名忠心耿耿的骑兵,以及部分家眷,加起来总共不到六十人。
李自成一脸沉重地蹲在营帐前面的黄土地上,他依旧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红色毡笠帽子,神情有些萎靡,脸上的皱纹也似是更多,高大健壮的身子有些偻了下去,此刻的他,正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左侧不远处,身材高大,肌肉强健的袁宗第赤裸着上身,斜靠在一课老榆树上,他的胸口处有一道极为骇人的伤痕,看样子似是利器所至,伤口从胸膛的左侧斜斜下去,一直蔓延到右侧的小腹,伤口两侧的血肉已经发白卷起,狰狞怕人,看这样子,若是刀锋再向前深入一丝一毫,只怕袁宗第便是一个当场被人开膛破肚的下场。
虽然受了如此重伤,但袁宗第的脸上却是一副淡然且又无所谓的神情,他咬着牙,忍受着剧痛,以右手抓着一包伤药正在往自己的伤口上撒,很快他便把灰白色的伤药从上到下,在伤口上撒了个遍,随即他用牙咬着绷带的一头,艰难地用双手开始给自己进行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