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马岭,赵无忌的府邸之中。
严格来说,赵无忌在飞马岭的伯爵府尚未开始正式修建,如今只是圈好了一大片地,大部分地方都是一片空白,如今正是钦州发展的关键时期,人力资源也很紧张,赵无忌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给自己修住宅。
赵无忌对个人的享受并不看重。
不过他在伯爵府的土地上,也叫人盖起了几栋房屋,用于平时休息和办公用,毕竟飞马岭正在大开发当中,总是在城中和这里来回跑也不是个事,有个休息的地方,则会方便很多。
此刻,赵无忌便在自己的会议室里,与身边的诸位手下和幕僚们商量着事情。
“这些东林党人先是募捐白银四万两,随后又要在钦州投资,对大人的示好之意,非常明显。”夏允彝说道。
赵无忌嗯了一声,如今已是崇祯十四年,再有三年,便是李自成攻破京师的日子,明朝即将覆灭之际,王朝末日乱象丛生,想必这些东林党人也是预感到了什么,看样子也是想为将来的变局,拉拢自己,希望将来能多一分力量和帮助。
“江浙晚报即将在钦州发售,属下记得,大人曾说过,这报纸乃是影响舆论的利器,若是有人利用报纸,扰乱民心,对大人的施政说三道四……”夏允彝看样子有些担心,他怕江浙晚报的出现,会在钦州引起一些什么不好的影响。
“广开言路不是坏事,”赵无忌含笑望了夏允彝一眼,神色镇定,“一直以来,咱们的京师晚报都是一家独大,现在有了竞争对手,也是一件好事,以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报纸出现;
不过对它们也要进行必要的监督,这样吧,以后专门成立一个报纸检查小组,每期的报纸内容要经过检查,才允许发行,以免让一些不健康,不正确的思想观点,扰乱民心。”
广开言路不代表可以允许胡说八道,必要的争论和监督是好事,但若是有人想要借着报纸颠倒黑白,做一些违法之事,那可不行,所以要专门组建一个检查小组来监督他们。
陈子龙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他一直阴沉着脸,不怎么做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最近一直和江奎在忙修路的事情,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十分疲累,也难怪他会如此心烦意乱。
“懋中,修路固然重要,也要注意休息,可别把身子累坏了。”赵无忌关切地对陈子龙说道。
“没事,属下身体好得很,请大人放心。”陈子龙对赵无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今天的酒宴中,那个叫郑彬的人,很有意思,他对大人说的话,似是有些深意。”夏允彝摸着胡子,沉思了起来,“他好像对大人给朝廷缴纳五十万税收,非常的不以为然。”
“此人姓郑,不知跟郑芝龙又是什么关系,可惜今日酒宴中没带上郑成功,不过他的意思,本官大概也能推测出来。”
“此人与漳州月港官府应是过从甚密,钦州港一年五十万税银,看来是深深地刺激到了月港那边,月港规模比我们大,交的税却不到咱们的十分之一;
对比之下,皇上难免会以为或是月港官府隐瞒并隐匿了部分税收,是以他们才对咱们上缴税银的数目耿耿于怀,那个郑彬,只怕也是在替月港那边的官府传声给本官。”赵无忌说道。
夏允彝叹了一口气,说道:“五十万是大人事先答应皇上的数目,如今想改,却也是改不了了。”
赵无忌凝神思索半晌,方才嗯了一声,“不必理他就是,如今户部亏空严重,为朝廷多多缴纳税收,也是我等臣子的本分,月港那边,咱们先不用考虑。”
目光无意中投到一旁依旧沉着脸,似是在想些什么的陈子龙身上,赵无忌这才觉得有些奇怪,“懋中一直愁眉不展,莫非心中有事?”
陈子龙这才回过神来,他急忙有些慌乱地说道:“启禀大人,属下没事,没事。”
赵无忌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没事就好,而今已是四月初,六月本官即将率军增援辽东,出征之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希望诸位一定要做细,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