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放心,五百士卒,全部安然返回城内,一个不缺,只可惜师父有令在先,命我等不得恋战,否则今日还可杀伤更多鞑子。”李定国略有些遗憾地说道。
原来就在今日下午,趁着清兵有所懈怠的功夫,赵无忌在敌军防守薄弱处的北门,命李定国率五百枪骑兵突然杀出城外,做出突围之势。
负责看守此处的是颖亲王萨哈廉,得知明军突围的消息,萨哈廉顿时便是大惊失色,当即就派遣了手中几乎全部的精锐,前去阻拦明军。
在清兵的拼命的阻拦下,此次突围并未成功,李定国率军杀伤了数百清兵后,按照事先的计划,再度退回城内,宣告此次突围失败。
“虽然清军防备确实森严周密,但若是我军集中全力突击,未必不能突围成功,今日之事,着实有些可惜了。”一旁的商敬石亦是叹道。
“本官前来辽东的目的,乃是为锦州解围,并击败当前之清兵,可不是为了突围而来的,”赵无忌望了商敬石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杏山虽然不比松山,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前线堡垒,守在这里,本官既可与锦州的祖大寿彼此呼应,也可随时出兵,为锦州解围。”
“末将以为,大人若是退到宁远,塔山一带,与清兵对峙,似是较为稳妥。”一旁的虎大威劝道,“大人兵力太少,杏山又是位于前线,若是清军倾尽全力来攻,只怕我军抵挡不住,白白害了大人性命。”
赵无忌留在杏山城,虎大威总是极为担心,毕竟赵无忌是一军主将,像他这样身先士卒般地轻身犯险,在明军有史以来的大军主将中,极为罕见。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上命本官解围锦州,本官若是退回宁远,又谈何为锦州解围?松山已失,洪承畴也已被俘,我军若是再退,锦州祖大寿必然开门降清,锦州若失,则杏山,塔山也难以保全,届时宁远一城,将孤悬关外,独力面对满鞑的侵袭,长此以往,势必也难以久存!”
赵无忌转过身来,看向虎大威,夜色之中,他脸上的神情极为坚毅,目光炯炯地说道:“到了那时,我大明便也只能被迫放弃宁远,退入关内,将关外的大片疆域,拱手让给满清。”
“所以本官要坚守在这里,只要本官在这里一日,便有一日解围锦州的希望。”
夜色中,清军营寨一片灯火通明,多尔衮的帅帐之中,除了追赶刘芳亮而尚未归来的阿山,其余清军将领皆都云集此处,商议军情。
相比昨日军议时的意气风发,跃跃欲试,今日帅帐中的气氛颇有些沉闷和尴尬,尤其是多铎,一向嚣张跋扈惯了的他,今日的脸色难得的有点涨红。
多尔衮这一路虽然没能一战攻下杏山城,但也达到了清兵的战略目的,包围住了杏山城,并将赵无忌也困在了里面。
但前去袭击明军辎重队的多铎,却没有完成预定的目标,没能摧毁敌军的辎重队,反而不得不派人返回,跟大营索要支援。
只不过这索要炮营相助的言语,多铎却是有些不便出口,两万精锐清兵居然奈何三千明军不得,这消息一旦传出去,他这能征惯战豫亲王的面子何存。
一向与多铎不睦,乐见多铎吃瘪的萨哈廉,见状禁不住嘴角上勾,微微笑着,“豫亲王果然不愧是我大清诸王中,军功之最盛者,甫一出手,便成功围困住了敌军粮队,却不知豫亲王打算何时消灭掉明军的这支粮队?”
“又或也是打着包围困死明军的主意,等待敌军粮尽?”萨哈廉似笑非笑地看着多铎,“不过本王提醒豫亲王一句,敌军运送的可是粮草,他们手中的粮草足够他们吃上一年半载。”
自从在山东之战,多铎趁着岳托身死的机会,强行接管了岳托所部护送的金银珠宝,并私自吞匿了大半之后,多尔衮三兄弟与大贝勒代善这一面的势力,便算是结下了梁子。
作为代善次子,岳托之弟的萨哈廉,一旦得到机会,总喜欢讽刺挖苦多铎几句,毕竟多铎公然抢夺己方护送缴获财物之事,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多铎的行为,在很多满清贵族中,也早已激起了公愤。
那些财物是大家伙辛辛苦苦从大明那边抢过来的,人人有份,你自己私下抢夺算是怎么一回事?想独吞么?
听了萨哈廉的话语,多铎脸上顿时便现出了怒意,他想了想,冷哼一声后,便厚着脸皮说道:“这支明军很不好对付,本王打算请恭顺王出手帮忙,派出炮营,在远处以火炮击溃这支明军。”
豪格听了,当即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多铎,道:“哦?区区一支粮队而已,居然要出动炮营?豫亲王,你这岂不是——大炮打蚊子么?”
随即豪格及萨哈廉等人顿时便是一阵哄堂大笑,笑得多铎脸色更是尴尬。
一旁的苏克萨哈眼看主子多铎受窘,急忙出言帮他开脱:“肃亲王有所不知,粮队虽然好对付,但那支护送粮队的明军,却是棘手的紧,末将观其旗号,这支明军乃是白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