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围观众人的惊恐目光中,只听叮的一声,锋利的短匕戳穿了皇太极的龙袍,却再也无法深入哪怕一寸!
狡猾的皇太极,身上一层软甲,一层锁子甲从不离身,没想到在今日竟然救了他一命!
短匕被牢牢地卡在锁子甲的叶片里,再也不能深入一分。
洪承畴再度双手用力前刺,却依旧徒劳无功,殿前一品带刀侍卫索尼此刻猛地扑了过来,一把将皇太极拉到了自己身后,同时飞起一脚,正踢中了洪承畴的心窝,将他直接踹翻在地!
局势再次逆转!
唰唰唰一阵拔刀声音响起,众侍卫一拥而上,挥舞着腰刀,就要将洪承畴和祖大乐两人砍为肉泥!
“住手!”脸色一片惨白的皇太极,蓦地一声怒喝,呵斥住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们。
皇太极望向洪承畴,脸上满是悲痛和伤心之意,“洪卿……,朕对你一片诚心,你为何却要刺杀朕?”
洪承畴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迎着皇太极看去。
随即他伸出左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然后他狠狠地扯下身上貂裘,一把便将其扔到了地上。
任由那些肮脏的泥土污染了珍贵的貂裘,他的眼中,却无半点的惋惜之色!
左手再度爱惜地拂了拂身上的绯色大明官袍,右手紧握短匕,洪承畴转过了身去。
不再理皇会太极,洪承畴看了一眼下面已经骚动一片的万名明军士卒,他的目光,再度留恋地投向了南方的天空,那是大明京城的方向。
扑通一声,洪承畴跪倒在地,猛地向着南方接连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头破血流,他却恍若不觉。
抬起头来,两行血迹从他的额头缓缓滑落,洪承畴望着京师的方向,随即将匕首抵住自己的胸口,于泪流满面中,他突然大喊了一声。
“皇上!老臣……,去了!”
“使不得!”身后的皇太极和范文程亦是急忙开口,脸上都露出了惊慌之色。
“赵无忌!这天下苍生,就拜托了!既有你在,老夫便也不必再委曲求全,效法那程婴!老夫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短匕如毒蛇般噗嗤一声,便狠狠地扎进了洪承畴的胸口,他脸上带着不留遗憾的笑意,望着南方,缓缓倒地!
扑通一声,洪承畴气绝身亡!
一旁的祖大乐羞愧地低下了头,他怔怔地望着洪承畴的尸身,突然双手一软,手中托盘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清廷官服,红色顶戴,崭新的官靴,顿时便洒落遍地。
皇太极与范文程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畏惧惊恐和失望至极的情绪……
喧嚣而纷乱的一日终于过去,夜幕渐渐落下,大地慢慢陷入沉睡之中,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啪的一声,一只造型精美的景泰蓝鼻烟壶被多尔衮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老贼敢尔!”怒喝声中,多尔衮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眼血红,平时温文尔雅的儒将风度早已不见踪影。
“二哥息怒!”多铎急忙上前劝阻,“庄妃不过一女子耳,天涯何处无芳草,二哥何必放在心上。”
多尔衮猛地扭头怒视多铎,眼神疯狂狰狞,可怕的神情吓得多铎禁不住也退后了一步。
“多尔衮,三弟说的没错,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布木布泰虽好,但这天下,貌美女子岂不是多得是,你又何必因她而跟大汗生隙?”阿济格皱眉看着多尔衮,轻轻叹了口气。
“若不是你和她搞得实在过火,大汗又怎会将她主动派去侍奉洪承畴?何况庄妃如今是大汗的妃子,无论大汗做得怎么过分,却也轮不到我们兄弟来替庄妃出这个头。”阿济格继续说道。
“此事你当初做的便是不妥,这天下好女子很多,你又何必非要和大汗抢女人?依我之见,当初赵无忌散发传单,东窗事发之时,你若是能主动请罪,跟大汗把事情讲清楚,或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多尔衮低着头,捂着心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被气得已经说不出话来。
阿济格无奈地跟多铎对视了一眼,想了想又说道:“庄妃派来之人不是说了,那日洪承畴并未有何非分之举,她也未辱了清白之身,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计较在心?”
多铎看了多尔衮一眼,突然便有些感同身受,道:“真正让二哥愤怒的,乃是大汗对庄妃和二哥的不依不饶罢?”
多尔衮听了,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才强抑心情,说道:“我多尔衮为大清江山,打生打死,甚至不顾生命安危,冒险亲自前往大明钦州和倭国等地,想要刺探情报,加强我军炮营,却没想到大汗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