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孙大力就将三轮车推到了自家门口,将几大框的鸡蛋放在拖箱之中,这就是他老娘交待,要送给孙享福两个孩子的满月礼了,据说这些蛋都是双黄蛋,也不知道他老娘是凭什么断定的。
关中十月天已经比较冷了,三轮车没有车厢,所以孙大力不敢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坐在拖箱上吹冷风,便让媳妇带着她们,和村里各家同去给孙享福贺喜的村民们一起坐马车,两个小家伙老是拉开马车的窗帘子看骑车的孙大力,为了不让马车上的人一起吹冷风,骑车技术已经很高的孙大力将车子踩的飞快,想要把马车远远的甩在后头。
不过,有比他更快的,马赛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猛蹬自行车,不一会,就把孙大力甩开了,倒坐在他自行车后坐上的于杰,不停的给孙大力做鬼脸,喊他快追,于是,一个骑着三轮车,拉着一车鸡蛋,一个骑着自行车,拉着一个人,在幸福村通往长安的水泥路上赛了起来。
孙府的家丁们今天起的非常早,将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并且在客厅四处的茶几上摆放了许多果盘,架上了很多碳炉,煮上了奶茶。
今时今日的孙享福,身份地位已经大不相同,想当初他跟虞秀儿成亲的时候,前来贺喜的,不过是十来桌客人,还大多是幸福村的农夫,现在,却是要将望江楼包场,才能安排的下客人。
“老爷,姚大家和李大家各自排了一些节目,说是要在午宴的时候献给大公子和大小姐,就算做是她们的贺礼了。”
现在,想请姚红袖和李香蝶专门上台献艺的价格可不低,能得他们独家排的一个节目,已然是十分难得,不过,名义是献给孩子的,实际上,却是给到场的宾客看的,因为孩子们太小,根本就看不懂,倒是今天前来贺喜的宾客有耳福了。
“她们有心了,回头我会去向她们道谢的,另外,德叔,您这么大年纪了,叫我老爷,总让我感觉别扭,您喊我东主,或者像村民们一样喊我村长也行啊!您的户籍,我可是给您放良了,也别自称老奴了,老夫,老朽,老汉,都成啊!”
虽然孙享福的心理年龄有三十多了,但这具身体才二十来岁,被人称为老爷,让他在心理上始终接受不了,略带抱怨道。
“这可不行,府上人不少,得有些规矩才好,老奴是管家,必须带头执行,老爷您习惯就好。”
孙享福无奈,就是他自己家里人的思想,都不那么好改变,更加别说那些本就不想改变的家族了,看来公民制度的第二步,不是那么好实行的,思想教育宣传跟不上,强行改革的话,是会出现很多反弹的,到时候一旦流产,往后想继续改革就麻烦了。
太阳才出来,便有带着礼物的客人赶到了,是杜如晦的两个儿子杜构和杜荷,箱箱笼笼的拉来了一大马车的礼物,倒是叫孙享福有些不好意思收。
“两位杜公子快请屋里坐。”
孙享福免了二人的参拜礼,将其迎进了客厅,顿时便有府上的侍女给二人倒了奶茶来,杜构的年纪比孙享福小不了多少,早已经出仕为官,其弟杜荷则是只有十来岁,进了孙府的客厅之后,便四处张望,见了侍女端上来的奶茶,都没跟孙享福客气一句,便自顾自的端起来喝了起来。
历史上,杜家这两兄弟的命运可不好,杜荷是李承乾谋反案的主谋之一,还把兄长杜构给牵连了,导致杜构也流放岭南,死于边野。
对于自己这个还不太懂事的弟弟,杜构是一阵无语的,拱手向孙享福道,“家父本想亲自前来都督府上贺喜,却因身上疾病还未根除,不好出门,特命我兄弟二人前来,为都督家的公子,小姐贺喜,祝孙都督府上的公子和小姐,身体康健,一生平安。”
闻言,孙享福笑道,“呵呵,那本督就代犬子和犬女多谢莱国公美意了,对了,听说陛下昨日去贵府探病了,可有什么交待?”
杜荷闻言,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答道,“陛下说,此正值大唐用人之际,让家父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来日,还有大事相托。”
孙享福闻言,便知今日杜如晦这么客气,送了这许多礼物来了,再度笑道,“莱公德才兼备,合该为国重用,相信来年开春,便能重临朝堂了。”
“这还要感谢孙都督的救治之恩,昨日府上收到帖子之后,父亲就说,让我二人今日早些来,府上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吩咐我兄弟来干,另,还要一封书信让在下带给您。”
说着,杜构从怀里将书信拿出,交到了孙享福手中,孙享福还没有拆信,便知道了杜如晦要说些什么,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来自家府上帮忙干活,那不是托他照看这两人么,像杜如晦这样目光长远的人,又岂能看不出,他孙享福未来在大唐朝廷的地位呢!所以,孙享福的关系户里面,以后只怕要加上杜家了。
当然,信里面除了让孙享福把杜荷收为农门弟子,把杜构调到自己手下为官之外,还给孙享福提了很多关于战略物资筹备的建议,如果不是杜如晦生病,这个大唐总军需官的担子,是落不到孙享福手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