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王尔德端着饭盆时,那副浑身肌肉膨起的吃力模样,这里面似乎确实盛着什么极重的东西,而且正在被源源不断地倾倒出去。
站在一旁的汉斯费解地看了好半天,还是没看明白自家老父亲到底在干什么。
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后,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好奇地捅了捅满头大汗的王尔德。
“父亲,你这是在干什……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吉日城内的人声逐渐变弱,连带着长城北侧的风雪都安静了不少。
作为法兰最北部的城市,吉日城的平均气温极低,所以建筑多是厚墙小窗,屋顶斜角极大,房屋颜色则偏爱黑白灰三类中性色。
因此虽然名字十分喜庆,但吉日城内的建筑看起来却十分肃穆,庄重阔大有余,生气与活力则稍显不足。
然而,之前只是因为颜色单调,显得有些活力不够而已,可现在的吉日城却连那点仅有的活力都消失了。
黄乎乎的街道率先蒙上一层阴影,接着路旁四季常青的雪松开始缓缓褪色,一簇簇深绿色的坚硬针叶正逐渐泛灰。
街道两侧的建筑物也一样如此,黑木的外支撑柱与白土的垒墙壁倒是还好,但那些因为烧制时杂质过多,带上了一缕缕彩色的玻璃却尤为明显。
那些绚烂的色彩已然褪尽,整块整块的窗户玻璃,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浓浓的墨色。
仿佛正被某种以颜色为食的猛兽舔舐,吉日城里所有除了黑白灰之外的颜色,都在一点点逐渐淡化消失。
而且还不仅如此。以站在北境长城上的父子俩为中心,城内和城外的所有色彩都在缓缓倒转,漆黑如墨的长城渐变得浅淡,直至变成大片大片刺目的炽白色。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则愈来愈深邃暗沉,最后甚至变得漆黑如墨,落在两人的衣服上时,便会慢慢化开,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墨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
被这诡异而绝美的奇景震了一下,汉斯连忙扒住变得晶莹洁白的雉堞,探头朝塔楼正下方望了过去。
登楼的石梯旁是一处小型营地,用来供换班的守卫们驻扎休息。
因为营地的位置就卡在城墙过道的窄处,他们登上塔楼的时候,自然避不过这些巡逻的岗哨,所以只好出手将里面的人全部打晕。
而现在,那些被打晕的守卫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一只只形体模糊的不知名生物,虽然看着隐约还是人形,但体型却平白壮硕了三分不止。
背脊微弓,手脚化蹄,头颅两侧更是生出了盘羊似的的前旋弯角,除了组成身体的是阴影而不是熔浆外,看着竟和童话中食人的羊头恶魔相差仿佛。
似乎察觉到了汉斯惊骇的目光,那些阴影组成的羊头恶魔,居然齐刷刷地一起仰面朝着他看了过来,数十双黑底白孔的邪异眸子齐整地左右开合,看得他头皮隐隐有些发麻。
“呼……怎么这么多!踏马的,累死老子了……”
被身后带着浓浓疲惫的抱怨声“惊醒”,汉斯赶忙回身扯住王尔德的胳膊,把他拖到墙边向下指了指。
“好像出大事了!你快往下看啊!”
“什么?”
被扯过来的大胡子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学着汉斯的模样,扒住雉堞朝下方的营地看了过去。
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后,他先是困惑地搔了搔后脑勺,随后转过头疑惑地道:
“没出事儿啊?这不是很正常吗?”
“……”
看到王尔德迷茫的神情后,没胡子表弟同样被搞得一头雾水,随后有些着急地一手扯住他的胳膊,一手指着营地中正在仰面凝视着他们的怪异生物。
“你好好看看啊!那些人突然消失了!下面都是黑乎乎的羊头怪物啊!”
“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呢!”
抬手抽了汉斯后脑勺一巴掌后,王尔德眯眼看着下方怪异的羊头生物,乐呵呵地咧开大嘴道:
“他们才不是什么怪物,而是我们埃隆家族未来的希望!”
看着身边正努力给自己捧场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王尔德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
同样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后,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取出一个丑兮兮的饭盆端在了手里。
那饭盆的造型有些老旧,窄底、大肚、微微收口,和某东土大唐取经人要……咳咳,化缘时候用的玩意很是相像。
那天到现在,居然都五百年了啊……
探出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饭盆上古拙的花纹,大胡子男人的面上涌现出了一抹深深的怀念之色。
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试着和那些教会的渣渣碰了一下,结果不光扑了个空,还在阴影教会和知识教会挂了号,一出现就会惹来主教级强者,甚至知识教皇亲自追杀。
自己本来以为,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实现父亲愿望的时候了。
可没想到十几年前留下的血脉,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到二十岁便成长为了四阶职业者。再算上自己和孩子他妈的血脉,比起一般的五阶来说也不算差了。
在自己和孩子他妈无法出手的情况下,他居然真的打进了阴影教会,把至关重要的【白夜之盂】抢了出来!
孩子,多亏有你啊!
想到这里时,心潮澎湃的大胡子男人不禁有些热泪盈眶,感动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王尔德原本是准备和他好好说一说,自己到底有多庆幸生了他这个好儿子,顺便回忆一下自己五百年的艰苦奋斗,再倾诉一番奋斗背后那复杂的心路历程。
然而在看到汉斯智慧的眼神后,他便极为理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算了算了,倾诉什么的不重要,还是赶紧办正事儿比较要紧。
虽然即将完成夙愿却没人捧哏有点难受,但大胡子男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见他双手微颤地捧起饭盆,激动地转向依着长城建造的吉日城,抬起双臂用力一泼。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论是长城北侧能把人吹僵的白毛风,还是吉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声,都没有出现任何改变,依旧和之前一模一样。
看着身边正努力给自己捧场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王尔德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
同样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后,他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随即取出一个丑兮兮的饭盆端在了手里。
那饭盆的造型有些老旧,窄底、大肚、微微收口,和某东土大唐取经人要……咳咳,化缘时候用的玩意很是相像。
那天到现在,居然都五百年了啊……
探出粗糙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饭盆上古拙的花纹,大胡子男人的面上涌现出了一抹深深的怀念之色。
当初自己年轻的时候,试着和那些教会的渣渣碰了一下,结果不光扑了个空,还在阴影教会和知识教会挂了号,一出现就会惹来主教级强者,甚至知识教皇亲自追杀。
自己本来以为,这辈子怕是都没有实现父亲愿望的时候了。
可没想到十几年前留下的血脉,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到二十岁便成长为了四阶职业者。再算上自己和孩子他妈的血脉,比起一般的五阶来说也不算差了。
在自己和孩子他妈无法出手的情况下,他居然真的打进了阴影教会,把至关重要的【白夜之盂】抢了出来!
孩子,多亏有你啊!
想到这里时,心潮澎湃的大胡子男人不禁有些热泪盈眶,感动地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王尔德原本是准备和他好好说一说,自己到底有多庆幸生了他这个好儿子,顺便回忆一下自己五百年的艰苦奋斗,再倾诉一番奋斗背后那复杂的心路历程。
然而在看到汉斯智慧的眼神后,他便极为理智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算了算了,倾诉什么的不重要,还是赶紧办正事儿比较要紧。
虽然即将完成夙愿却没人捧哏有点难受,但大胡子男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见他双手微颤地捧起饭盆,激动地转向依着长城建造的吉日城,抬起双臂用力一泼。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无论是长城北侧能把人吹僵的白毛风,还是吉日城内熙熙攘攘的人声,都没有出现任何改变,依旧和之前一模一样。
看着身边正努力给自己捧场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王尔德一时间竟有些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