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冉飔和沈思薇去梳看画展。
本来冉飔是不想和沈思薇一起去的,但是美术老师给的嘉宾券只有这次,很难得,而且冉飔非常想看这次画展。
再说了,冉飔本来就是一个慢性子的人,相对也不太在意一起去的是什么人。
于是冉飔就和沈思薇一起踏上了去画展地点的公交。从学校附近到画展几乎要穿城,两人要坐起码四十分钟的公交。
一开始公交上没什么人,两人找了座位坐下,冉飔拿出历史课本开始背诵。说也奇怪,在安静的环境里冉飔不能集中精力背文科知识,反而在拥挤喧闹的地方,她就能静下心来。这也许是冉飔常年在饭堂排队期间背书的后遗症吧。
冉飔小声念着时间、人物、事件等重点背诵内容,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公交车中途停站,冉飔抬起头放松放松眼睛,正好看见一大波人涌入车内。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公交车上的座位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再挤上来的乘客,除了反应迅速身手敏捷的一部分之外,都得站着。
“滴。敬老卡。”
“敬老卡。”
冉飔斜对面的那排座椅本来有个空位,一个刚刚上车的老人也发现了空位,正往空位艰难地挤去,却被一个中年大妈抢占了先机。大妈染着一头黄色的小卷卷,一米五的个头,身上的肉估计有一百五,整个人硬生生挤到了那个座位上,被满脸肉挤得小而扁平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
公交与地铁不同,挤地铁的大多是上班族,修养比公交乘客普遍要高一些,而公交乘客则多是买菜的老人、大妈大爷,何况是这个点。所以,老人上来有一会儿了,竟然没有人让座。
冉飔养成的良好素养让她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见不得老人站着,只要有老人站着,冉飔就浑身不舒服。可是老人离冉飔略远,想要叫老人过来坐的话,就得离开座位一段距离,在这期间,冉飔本来留给老人的座位可能会被别人抢占。
然而车里面很吵,冉飔想吸引老人注意,却失败了。
冉飔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平时在公共诚不太敢大声说话,觉得别人投向她的视线很让人难为情,可舞台却不同,只要一站在舞台上,不管她在上舞台之前怎么发抖,在站到舞台中间的那一刻,冉飔的心就会静下来。
可这里不一样。
冉飔想了想,看看老人雪白的发色和被挤得微微凌乱的白衬衫,她对沈思薇说:“你帮我看一下座位,别让别人坐了,我去给那个爷爷让座。”
沈思薇撇了冉飔一眼,点点头,不知为何,沈思薇今天显得格外正常,居然没有嘲讽冉飔,也没有和她吵起来。
冉飔站起身来,艰难地挤过人群,到车头处请那位爷爷来坐。
“爷爷,您坐。我座位在后边。”冉飔扬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向老人所在的地方挤,旁边站着的年轻人闻声都给她努力让了让,让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老人听到冉飔的声音,笑着颤巍巍地往这边挤过来,冉飔刚刚松了一口气,护着老人往自己的座位挤,就听见沈思薇抬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