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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倒霉蛋

清吧里,歌手声音沙哑厌尘。

缓缓绕在这一隅空间里。

她想跟他回家,想像年少时候牵他的手,跟他拥抱跟他亲吻。

「我要跟他走。」易胭说。

两人对视着,像是一朝回到高中年少,她肆意,而他被动。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倚在墙上的苏岸只是冷漠收回目光,从墙上起身,仿佛没听见似的。

径直离开了酒吧。

江风淩冽,易胭车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易胭手肘搁窗上,风冷也不觉得。

纪糖坐主驾,看着她这模样,欲言又止。

她从刚才被苏岸拒绝后就很安静,脸上没有难过情绪,也没有喜怒。

纪糖甚至怀疑,这些年来,易胭活成了苏岸的样子。

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情绪。

清吧里那一幕,让纪糖想起易胭高中时追苏岸的样子,就是这样,调戏撩拨,分毫不退。虽然他明白易胭会这样做是因爲喝醉了,壮着酒胆去靠近苏岸。

可是苏岸不领情。

纪糖是个直性子,从小也不会安慰人,就算安慰也会被易胭一句戳穿,干脆一起沉默。

十几分钟后,易胭收回手,升上车窗:「回去吧。」

纪糖没喝酒,脑子清楚。立马发动车子沿江驶离。

深夜马路行车寥寥,易胭头微仰靠椅背上,路灯在她眼瞳里快速后退。

不知过了多久,纪糖忽然听见副驾那边传来一声呢喃。

迷茫、无措。

「怎么办啊,我喝醉了找他他还是不理我。」

纪糖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易胭很少让人窥见她脆弱,此刻却连声音都不像平时那般坚定。

正是因爲平时很少见她这般,纪糖才会震惊。

也许是真喝多了,此刻处於封闭环境里,幽幽暗暗,才会使易胭心理防綫降低。

纪糖转头瞥一眼,易胭却已经睡去,眼底一片眼睫阴影。

这时纪糖手机进来消息,他看了一眼,是学姐回复他的消息,这是隔了两个小时才回复他的消息。

纪糖忽然也有点心累,移开眼光继续开车。

几秒后他叹了口气:「怎么我们两个倒霉蛋凑一起了。」

纪糖将易胭送回家便离开。

隔天易胭起来,太阳穴发疼,耳朵嗡嗡作响。

易胭这才想起昨晚酒后吹风,她皱下眉,嫌弃昨晚的自己:「神经病。」

今天还得上班,易胭下床洗漱后空腹吃了几粒药便出门了。

中午吃饭间隙,纪糖给她打电话。

「昨晚的事,你还记不记得啊?」

易胭没什么食欲,筷子懒散夹起几粒饭送进嘴里,漫不经心道:「记得啊。」

「记得什么?」

「纪糖,我看你故意的吧,」易胭笑,「行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苏岸没理我吗。」

「不是、我没问你这个,」纪糖有点急,他介意的是昨晚易胭车上说的话,小心翼翼问,「昨晚回去的路上你还记得你干嘛了吗。」

易胭如实回答:「不知道,断片了。」

「哦……」

易胭似乎也没心思知道自己喝断片的时候做了什么。

饭菜已经凉了,易胭没心情吃。

「行了,我得去上班了,先这样。」

又是十几天过去,春节已过,市民开始上班。

市局禁毒大队。

办公室经过一夜忙碌终於恢复宁静,一个个年轻人眼底挂着黑眼圈。

崔童趴在桌上:「我操,我终於可以歇一会儿了。」

眼镜男陈宙也跟着说:「太他妈操蛋了,春节没一天歇着的,市民上班我们倒放假了。」

许骋坐旁边抽烟,开玩笑道:「一个个的怎么连身爲警察的觉悟都没有,又端了毒枭洛一个据点他妈都给我高兴点。」

崔童有气无力踢了许骋一脚:「不高兴,你请吃饭我就高兴。」

许骋吊儿郎当的:「行啊。」

崔童一下子精神了,坐直:「真的吗?!」

许骋拿烟的手指了他一下,笑:「出息。」

陈宙说:「不过这个洛真的很奇怪,跟他那死爹完全不同风格。」

毒枭洛的父亲代号鹰鈎,掌控西南贩毒圈,缉毒警一大对手,前几年突发急病身亡,手里所有管理权都到儿子手上,也就是洛。

那段时间也让公安局上下不安,谁都不清楚,这个新上位的会是什么风格,只怕手段更狠。

然而这一年来却是出乎警方意料,洛不比鹰鈎手段狠,甚至有点不机灵,这一年来相继被端了几个据点。

鹰鈎势力被逐渐削弱,不再独大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