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太古的盟约 冬天 4920 字 19天前

正是补习班下课的时候,原本净空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

根据全球教育协会的报导,纯粹为升学而补习这种制度,仅能在亚洲得见。日本及台湾是其中佼佼者,很难分析出谁的升学效率比较高,不过,就几净窗明和安全考量而言,日本的「予备塾」的确是比台湾建置於狭巷中连窗子都没有的补习班要强的多。

南阳街,市区有名的补习街,说它是「街」其实有点勉强,事实上只是几条小巷子交串而成的罢了,这一点,由现在下课的学子们你推我挤的程度可以看的出来。

小姗也是这场街头角力赛的一员,她的个子比较窍细,一直被人潮弹来弹去,好不容易拐进巷子,终於可以透一口气了。

今天是妹妹的生日,小姗把书包里的银制五星项链拿出来握在手上,这是妹妹最喜欢的日本歌唱团体「黑魔术」,所限量发行的饰品,全日本只有一千五百串。

自己是写了将近三十封的拜托信,日本的唱片公司才被打动,寄这串团员备用的项炼来。

这串项链从表面上看,跟街上用钢圈仿制的并没有不同。搞不好路边摊的还比较亮说,那为什么还要跨国求炼呢?很简单,因为保证书!有了保证书再加上这串项链,小姗相信,等会的妹妹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走出巷子过了马路,眼前的就是市中心公园。

今天下课的比较晚,从旁边绕会错过十点半的公车,如果坐十一点的那班,一定会超过十二点到家,小珊考虑了一会,为了让妹妹能在今天以内拿到生日礼物,只好直接穿过公园以节省时间了。

然后,十八岁的短发少女就这样的走进去了。

作过的决定永远是对的!这句话套用在小珊的身上是否合用,没有人知道,所能得知的只有,她的屍体隔天衣衫不整、遍体鳞伤的被发现在公园里。

验屍报告的重点如下:

一。生前遭极度残暴的性侵害。

二。凶犯约在三人左右。

三。死因:高份量、高浓度的海洛因引起的心脏衰竭。

家属痛哭失声、呼天抢地,社会舆论的争相指责,以及刚上台的内政部长被委员炮轰下台,这些都是隔天发生的事,那不是重点,该注意的是现在。

现在小珊还没有断气,她咬着牙坚忍的爬出草丛,手肘和膝盖被碎石磨得血淋淋,身上很多地方也因为衣物破损而抆伤。或许是回光返照的缘故,她的脑海并没有被药效混乱,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拿回项链。

刚才那三个禽兽对她做的暴行,她已置於脑后,父母、同学、朋友的面孔虽然清晰,却显得不是很重要,对现在小珊而言,拿回妹妹的生日礼物才是最重要的事。

泥土上沾满了血迹,她已经爬了三公尺,这是生命的最后一程了。

「还……给我…………还……给我啊…………」身心俱矣的十八岁女高中学生,仰起头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出了最终的愿望,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生命结束了,最后的呐喊却因「愿力」造成了灵波,在空间中激起涟漪,以屍身为中心渐渐的向外扩张。

随着延伸距离的愈远,灵波讯息减弱的情况就越发严重,不到十分钟,少女留在这世上的最后痕迹,也自然的抹灭了。

存在的时间虽短,却也发挥了最大的效用。一个长发如瀑的身影,踏着虚盈的脚步由公园步道慢慢走来。

她在小姗处停下步伐,幽然的眼神俯望着屍身:「就是你吗,这样不舍的灵波是为了什么呢?」蹲下身,她握起小姗的手腕,仔细的审视已经血肉模糊的五指:「这么想拿回属於你的东西吗?」

「我来帮你吧!」手掌盖在屍身的头顶低颂:「自太古至今,以一脉相承的血脉奉行着太古的盟约,冥界的精灵啊!请延续这窍弱灵魂的执念,完成其卑微的所愿。结约者的古名是凡。莉。嘉」。

凡莉嘉白晰的手掌慢慢抬起,抽出屍身执念的同时,令人昏眩的黄泉之光自掌下大现,将浮游在四周的怨念聚集起来,於是,以执念为主、怨念为辅的灵体就这样的逐渐成形。

反掌将球形的灵体置於面前:「去吧,在天亮以前,取回你好失去的一切。」轻轻的一送,灵体随风而去。

目视着灵体的远去,凡莉嘉久久没有动作。

「据说『月识族』的族人拥有暂时返魂的能力,果然是真的。」从暗处传来一阵男声。

凡莉嘉大惊转身「是兽,我怎么没有感觉!」,瞳孔转为赤红色进入备战状态:「我是月识族的凡莉嘉,请尊驾现身表清族别和古名。」

暗处里走出一个顽长的男子,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别那么紧张,虽然我们体内的血液已经沸腾,但我没兴趣和你分高下,用不着进行报名的仪式了。」

凡莉嘉没有一丝的松懈,仍是紧紧的盯着对方。

「真是的,好吧!」男子无可奈何的说道:「我的古名是『里米特』,够诚意了吧!」

或许是真的感受到了一点诚意,凡莉嘉有了响应:「那么……里米特,你为什么要躲在一旁窥伺我结约。」

里米特一脸无辜:「这是误会,我也收到了那个女孩的灵波,但比你晚到了一步追我赶,只好不打扰你了。」

「既然那样,现在已经没事了,你还停留在这边作什么!」

「只是有一点意见罢了!」看了看小姗的屍身,里米特满是不忍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让她纯净的心愿染上杀戮呢?」

凡莉嘉瞳孔的赤红敛去,不明白对方的指责:「她灵波中的执念是那么的深刻,让她复仇去讨命有错吗?」

「错,的确是错了!她的执念是极端的对物不舍,并非你以为的不舍人世。」

「那又如何!无论她想做什么,我帮她施行的『续念』都可以依她的执念完成本来的目的。」

里米特的眼神一紧:「又错!你的续念基础上凭借的是怨念,在那些不正的影响下,灵体的作为还有可能善良吗?」叹了一口气,里米特续道:「这个女孩,对於加害者她已经不介怀了,她只是单纯的想拿回生前最重视物,而你,月识族的凡莉嘉,却抹黑了这个执念。」

凡莉嘉回复冰冷的面容:「那不是重点,让恶受到制裁,大致上的结果是正确的。」

「那她的本意呢?」

「我没有必要和你争辩。」语毕转身,虚盈的跃入黑夜之中,不见踪影。

剩下眼神中充满悲悯的里米特,独自呆立在屍身旁。

「错不在你,安息吧!」里米特如是想。

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的撞开。

一只全身纯白没有半根杂毛的拉布拉多犬闯了进来。进房之后它端坐在地板上,满以为自己的暴行一定能对主人造成不小的效果。

可是,一分钟流去、两分钟逝去、三分钟也过去了,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子完全没有反应,神经似乎已大条至不可思议的境界。在发现主人仍在梦乡没有被吓醒后,它搔搔头,决定还是用传统的方式比较好。

轻灵的跳上床头,纯白的拉布拉多犬提起前脚,推了推男子的头:「里米特、里米特,起床啦!」

「不要烦我!西恩。」男子把被单往上拉盖住脸呢喃道。

「这么简单就有反应,那我刚才撞门把头都撞肿是为了什么?」虽然这么想,可是看到主人醒来,西恩仍是难掩兴奋的摇尾巴:「快带我去散步,我就要憋不住了!」

「你不是什么灵兽吗?自己不会去呀!我才刚睡几小时好困啊。」头仍蒙在被单里。

「我当然是啊,可没有你带的话,我一接近其它的良家母狗就会被它们的主人赶!谁叫你昨晚要去跟月识族的小妮子讲道理,活该!她那一族是太古兽人里最执於自我正义的,你偏偏要去挑骨头,真是浪费力气。好了,我们走了啦!」

说着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就硬把被单咬下来。

男子大怒:「你这只色鳖…………」语气忽然停顿下来,用惺忪的双眼呆呆看着西恩。

「干嘛那样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