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问问我的焚海戟先,一、焰、天、来!」
随着不良少年的叫嚣,一团散发炙炎热能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自上方砸下。观那鸿钧来势,伊比雅晓得硬触不得,妖刃释放铁灰薄雾,在第一时间之内,将自己和兄长笼罩。
火球在距离踪靡族兄妹两步处着地,并且在那一瞬间爆破,高热能的震波如水波涟漪般扩散,整个前院和豪宅本身都被影响,汉斯和白亚哥如果继续坐定原处疗伤,可能头发就会烧焦,所以他们互相扶持,狼狈的逃跑:「想不到我白亚哥也有今日!丢脸啊!」
至於看似不省人事的曼丘浩瀚,还好置身於前院边缘,否则真的没有人记得去救他。而如果有人来救他的话,便会发现,连举起一根手指都没力气的他,正微弱含浑的振振有词:「………忍人……所不能忍之痛…………吃人……所不能吃之苦…………悲人……所不能悲之哀…………寰宇……众生皆无过…………贫痴……狂昧……孕生机!」由於任务并未完成,浩瀚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去,所以,一个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正默默地在他身上运行着……
热能释放完毕,退去火球外衣的焚海戟,环绕紫青红三重焰颜柱插於地,大军凌空降下,踏上炳端,由於身法并不轻灵,使得焚海戟尖端深入土里两寸,不过那没什么关系,最起码,不良少年站的很稳。
这个时候,保护踪靡族兄妹的灰雾散去,在没打任何招呼的前提之下,妖刃顷刻杀出!
「每次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啧!」批评的同时,大军可没有时间继续耍帅,不到两公尺的距离,以对方的剑法,自己就算躲开第一波刃锋,再来仍是空手等死。最恰当的应对是拿焚海戟跟她拼,可是由於自己爱耍帅,焚海戟此刻踏於鞋底,弯腰去拿,或者跳下去再拿都等於自寻死路,过程中就会被砍死。
眼看妖刃诡绿的锋芒电射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站在炳端的大军漂亮的腾空后滚翻,当身体转折至九十度,头下脚上时,递手拔起焚海戟,叮的一声!及时架开貂瞳。
「哼!以为我那么好砍吗?」摆开架势,发色金银相间的不良少年嗤道。
「上趟手下留情,现在又嫌命长了吗?」
「听你放屁!留你妈的鸟情,我活着是因为我命大!」接着目光看向沃克,大声道:「该死的肥猫,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如果你的裤裆里还有东西的话!就把小珊放下,与我决一死战。」
「你这个没大脑的东西,为什么老对我穿过的破鞋念念不忘,你看!」说着便将小珊由肩头放到身前,上下其手,搓弄那冰凉的灵体:「我可以抓她胸部、摸她屁股,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上趟帮她开苞,有空我还要走后门,你怎么样呢?她注定被我玩到烂啦!活的时候玩,死了照样玩,呵呵呵!」
眯眯眼肥仔的魔力虽然所剩无几,制肘灵体却还够用,被他按住的小珊毫无自主能力,肢体不能、口舌不能、眨眼亦不能,目光中透露绝望和羞愧,两行怨忿的泪水冉冉沁出。
「你妈的!你妈的!你他妈的呀────!」挥动焚海戟,大军热泪盈眶: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她跟你没有仇,她也不可能对你不利啊?」到底是为了什么?发色金盈相间的不良少年真的不懂。
心急如焚狂暴的攻击,妖刃与焚海戟再度杠上,伊比雅沉着防守,妖刃左封右挡,两人展开激烈的攻防战,互有往来,但任凭大军攻势如何剧烈,诡绿的菊花总是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越界半步。
「老妹你加油啊!我先走了,记得斩草除根,今次别放过这没大脑的东西。 」现在是阿姆雷特跳出来,待会不知道又有谁会跳出来,还是开溜大吉,此地实在很不安全!
小珊又被扛上肩头,肥仔抖动肥肉快跑,欣喜若狂。苦心企划的活死人终於到手,老不死进入灵魂殿堂如果得到好处,踪靡族可以分一杯羹,要是不幸回不来,老妈便争夺洞主之位,要是什么也没得到,也不可能怪罪,这件事无论是好是坏,之於踪靡族都有利无害,实在是笔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奔出前院不到三十步,一条窍细的身影,如鬼魅般恍惚挡住他的去路。见得此人,沃克没有减缓速度,反而加紧脚步上前,他认得这位长发如瀑的女子,据悉,她的斗气修为比自己低,没什么好怕,说不定,还能占点便宜。
「嘿嘿!凡…!?」但该名女子手中霓虹一闪,沃克感觉下体一阵剧痛,所有的妄想一扫而空:「呃───!」
霸道刀气划出,凡莉嘉将正要喊出自己名字,预备淫声浪语一番的沃克,由下阴开刀,刀气往上垂直疾走,腹部、胸部、颈部、最后达至头顶破出,眯眯眼的肥仔被一剖为二。分屍当场,凡莉嘉并不认为这样的手法残忍,对月识族来说,除恶务尽,并且,可以的话!让凶手尝尽其所造成他人痛苦之总和,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制裁。
「抱歉,我一点也希望,从你的嘴里听到我的名字。」
冷然的言词中,凡莉嘉因为运功而无风自起的长发柔顺覆下,蹲下身,右手按在小珊的额头,要将肥仔拘束小珊活动机能的魔力驱走。忽然间,莫名地,这个灌注魔力的情景,她觉得很熟悉,是了……就跟当初小珊遇害那天,自己蹲下身为她的屍身施行续念的姿势,一模一样。
念及此,语默心头泛起罪恶感,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小珊的苦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吧!
「语默!呜呜~~~~~」
「都过去了,都结束了……」与小珊紧紧相拥,讲些安慰的话,想来厚颜,月识族的清丽少女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其他的,什么也使不上力。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凡莉嘉没有警戒的动作,高度发达的灵识,已经告诉了她来者的身份。真是个负责任的人啊!全身瘫痪之下,居然引浮游灵体入四肢,借由控制灵体来操纵肢体动作。以他即将殆尽的灵力,一个不小心走火入魔,有很大的可能遭浮游灵反噬,其中凶险,非一般请神上身堪足比拟。
「如果你真的希望一切都结束,便把她交给我吧!」
手中抄出一张符纸,曼丘浩瀚大义凛然的说道:「导师阁下所给予你的期限已经过了,月识族的凡莉嘉,可能我的手段并不光明,但我的做法绝对正确,请您遵从导师的旨意,把她交给我吧!当然,要是你不那么作,现在的我也无力强行作业,但请你认清那颠覆三千大世界的可怕后果,别要恣意妄为!」
恣意妄为……想不到…自己也有背负上这四个字的一天!
作对的事、用正确的方法、求得正当的结果,从小,长辈们是这么教育自己的,可是,很矛盾的是,长辈们从来也没有告诉过自己,什么是对、什么是正确、什么是正当。他们总是反其道而行,告诉自己什么是错、什么是不正确、和什么是不正当,他们相信,真正善,必是真正恶的相反。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把尺,刚开始的时候,那把尺上头什么也没有,只有当自己认清了善与恶的分际之后,才能为自己心底的那把尺画上刻度。一直以来,自己都认为,凭心中那把尺,去度量所遭遇的每一件事所作出的决定,必会是最符合正义的决定。
可是,那把尺的刻度并非永远清晰,当与其他人的刻度重叠时,自己的刻度,便会开始模糊。
凡莉嘉的心底,到现在其实都还不愿意让小珊以曼丘浩瀚的方式升天,那是不对的,那是不正确的、那更是不正当的。可是,那是唯一的方法呀!既然是唯一,便意味着绝对不会有错,也绝对是真理。
灵动双眸深深看着小珊,语默柔声问道:「他能够让你彻彻底底的自世间消失,但是那个方法,将会打散你的灵体,使你感受难以想像的痛苦,小珊,告诉我,即使知道是这样,你还愿意让他送你升天吗?」
「对我来说,不可能有更痛苦的事了。」小珊平静的应道:「很感激你为我作的一切,语默,让他送我升天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呢?如果那是唯一的方法,便让他执行吧!
向小珊轻声道别,语默无忧亦无喜的清丽脸庞上出现一抹淡笑。占起身,别过头,最起码,她不想看着除灵师将小珊带走。
神光疾闪,她知道小珊进入了符纸;脚步声远去,她晓得除灵师离开。终於要结束了吗?望着放弃战斗,往这里奔来的大军和伊比雅,凡莉嘉晓得,也还没吧……
※ ※ ※
作的很好啊!学妹,你作的非常好……单纯男子淡淡点头,忽然向俊秀的日本少年作出要求:「克巳,帮我个忙。」
「好的,大哥请吩咐。」
「照这样下去,凡莉嘉只会挡下伊比雅,麻烦你,尽你最大的努力,去把大军拦下,别让他破坏了曼丘浩瀚。」
犹豫了几秒,克巳面有难色:「那样对待阿姆雷特,会不会太残酷了点?」
「你认为呢?」
「为了大局,其实也是不得已。」
梁图真笑了出来:「既然你也有这个认知,还问什么呢?呵呵!」
「但是梁大哥,你去拦下他,应该比克巳前去更为恰当吧!」
「我也想啊!可是……」梁图真叹了口气:「你没感觉到吗?一股冰冷的杀气,正积极冲着我挑衅,此人非同小可,我感觉,我必须前去一会。」
有这种事?克巳立时凝神感受周遭,结果真有捕捉到些许流窜的杀气:「嗯!果然是非凡人物,竟然能将杀气凝束,若不是大哥您提点,克巳还察之不觉。
那么,请您自己小心了,克巳这就去拦阻阿姆雷特。「
没有像拍大军一掌那般送克巳走,梁图真仅以微笑送克巳一程,在那之后,他目光看向窝在松针里的拉不拉多犬:「好像你最闲啊!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去找貂瞳玩玩。」
「别闹了!刚刚那一记雷劈弄得我有点疲倦。」西恩狗眼紧闭的应道:「你一点都不晓得,不动声色的引动天雷,是何等累狗的事。」
「如果你愿意的话,先回去吧!我看这边差不多了。」
「那个我自有分寸,去忙你的吧!不用理我。」
弯下腰抚摸纯白拉不拉多犬的额头,梁图真轻踏松枝纵起,身形拔空悠游: 「今晚,是没得睡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