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去把他解决了。」搴庹故意摇摇头,对着旁边的火魔笑着,紫发盘腰。
强风呼呼啸过,万里无云,后方森林里的动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连泥土里的小虫都迫不及待离开。
四人前方,地上一道深一公尺宽达两公尺的裂痕远远划去,所经之处,泥土碎裂翻开,原本翠绿的草皮地面像是被一排强力炸弹轰过似的狼狈。
百公尺外头的阿达仍是一动也不动的躺着,虽然阿达看起来狼狈,四人仍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阿达身上的灵气正试图重组。
阿达虽然出现短暂的昏迷,可是身体内的法身精气在遇到强击时自动发挥作用,全身上下的灵气疯狂自转,如果没有外部干扰,一分钟之内可以顺利回复战斗力。
如果是以前的身体状态,这种程度的伤势只要几个呼吸即可恢复,但是桑吉巴岛上现在的灵气状态不仅非常不稳,而且还有只前所未见的大妖怪无时无刻的转化着岛上的灵气,因此阿达的恢复力比起以前弱了很多。
「解决他吧!」火魔转头看着远方,对他来说,这种等级的力量虽然比其他人强了些,但是对於他们四个来说是毫无威胁性。
「哈哈哈,一分钟就好。」搴庹从原地消失,声音才落就已经出现在阿达身边。
「天下第二?哈……」搴庹嘴角扬起,单掌对着地上的阿达。
阿达毫无动静。
强烈的灵气无声无息汇集掌前,金光乍现,空气传出「嘶——嘶——」的压迫声,凭空出现的强雷呲呲响,搴庹有把握在这一击把阿达化成灰。
搴庹手掌轻轻一震一推,一团强光把阿达整个无声包住,双方一接触随即爆起耀眼刺目的强光,光团先小后大化成光柱。
强光柱从地上冲起往上直达云层,刺目的光柱宽达十公尺方圆,随着光柱的爆起,带起四边嗡嗡作响,狂飙而起的强风把搴庹的紫色长发吹的呼拉呼拉响,附近几十公尺之内的草叶树枝被风吹的盘旋飞舞。
呜呜啸声隐去,巨大的光柱消失,阿达也消失,地上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直径达十公尺宽的黑洞。
几秒后,强风依旧狂袭,刮起地上的泥尘灰烟,吹起满天飞舞的呜咽,黑洞里头无声无息。
搴庹皱眉,他可以感觉到下方隐约还有一丝气的反应,正准备再补一击,把事情解决。
突然间,远方隐约传来呜呜的奇怪声音,天边远处猛地出现大批飞鸟,数不清的飞鸟几乎遮蔽了远方整片天空。
飞禽哀鸣,猛兽惊嚎,原本剧烈吹袭的风却在此时突然停止,空间静止转动似的,只剩远方奇异的声音。
声音一开始很小,接着慢慢变大,「轰隆轰隆」巨响接连传到,紧接着的就是一阵又一阵的天摇地动。
是地震!
地面在几个眨眼之间便往内狠狠塌陷了进去,落出几十道大深坑裂缝,裂缝前后纵横,蛛盘交错,巨大的岩石泥块猛地掀起,拉起十几层楼的高度再重重落下。
如果从上头往下看去,正是几百道令人难以想像的巨大断层。
不远处的森林随着地震的发生大片倾倒,森林里的动物受到惊吓而哀鸣,大小动物四处原慌奔走,更远处的巨大山壁轰隆崩裂,几个呼吸间便大片大片剥落,重重崩下。
万年不摇的强石岩壁爬满了蛛网状的巨大裂缝,几个巨震之下便轰然崩裂落地,把地上砸出几百个大小坑洞。
地上的力量甚至穿越了上头的云层,万里上头原本毫无白云的天空,才几秒钟便布满了黑云。
阔达万里的黑云彷佛是受了什么力量召集而来,天地之间刮起了比刚刚更大十倍的强风,巨风掀起大海巨浪,惊涛拍岸,大地一片黑暗。
地震来的突然,整个地面上下震荡,那强烈的起伏之间甚至让人有如在汹涌海浪上头的错觉。
火魔四人功力异常强横,虽然对此异象感到惊讶,但却丝毫无伤,四人凌空飞起,悬立高空,远望那地震声音出来的地方。
「你们感受到了吗?」火魔眯着眼,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新能量,这种能量的强度一时之间连他自己都无法度测。
远方的山区按照电脑里头的资料正是桑吉巴岛的正中区域,也就是上次从组织里头跑掉的基因大妖怪盘据的地方。
四人的脑袋里同时闪出电脑资料,神脑的连线让他们四人脑袋里丰富的资讯可以说是世界之冠。
「神脑,把卫星资料传来。」火魔对着脑袋里的神脑下令。
「……不行,神眼和神鹰以及其他五颗卫星都无法穿透……」几秒后神脑传来讯息。
黑克、炬塔以及喜欢嘻笑的搴庹都皱起了眉,从远方感应到的能量形式前所未见,对他们这种依靠能量维生的超级生物兵器来说是一种意外。
不太好的意外。
不欢迎的意外。
「……走吧,去看看,必要时顺便处理。」
火魔消失在原地,其他三人同时消失。
斑斑裂纹的泥土以及大裂缝远远横生裂开,大片的土地像被巨人的锅铲狠狠翻搅几万次,原本平整的地形变的凹凸,平地而起的大岩柱成千上百,一看便知是被另一股巨大力道硬生生挤出。
巨岩柱、大裂缝、倾倒的树木层层叠叠碎裂,没死的动物眼里只剩下不解和惊慌。
除了这些以外,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黑洞。
里头躺着奄奄一息,骨碎功散的阿达。
「阿达?」大自在尊者看见突然出现的阿达时吓了一跳。
大自在尊者跳了起来,阿达一出现在须弥世界他就马上感应到,身子一晃便出现在脑子还雾茫茫的阿达身边。
突然出现在须弥世界的阿达像是梦游症患者,一脸迷糊样缓缓走动,彷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自在尊者发觉不对劲,因为阿达的身体正在消失。
「阿达!」阿达的身体居然出现「虹天劫数」现象。
所谓的「虹天劫数」,指的就是他们这种身怀神灵仙气之体的仙人法体破散的现象。
正常的情况下,只有在「九九天劫」或是准备历经「六道轮回」前,神灵仙气消散於九天大气,仙灵体化碎虚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虹天劫数」。
而一旦出现「虹天劫数」的情况,无论是何种等级的仙人,通常都会坠入「六道」或是碎化於天地间,灵识重新转生,从此仙人体不再,神灵气不再。
还在迷糊状态的阿达身体逐渐透出微微光点,随着光点的出现,阿达的身体逐渐碎化,升空消散。
从阿达出现到大自在尊者出现在他身边,才几个眨眼间,阿达的身体已经消失一半以上,下半身几乎都消失不见。
「该死!五罗网!」大自在尊者一声清喝,五指急速舞动,不到一个眨眼,一张五彩大网罩住了只剩不到一半的阿达灵体。
五罗网内,阿达的身体彻底的消失,但是却不像其他光点消失在原地,消散的光点被五罗网罩住后无法消散,只能在网内漫游。
大自在尊者没想到阿达会变成这个样子,按理说,从有「执法者」以来,几万年来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虽然执法者的力量在天界并不是最顶尖的神人,但是在下界的区域内理当是所向无敌才是,阿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样?
当然,此时还是以救回阿达为主要重点,虽然说执法者身上拥有法身精气,正常的情况下是拥有不死之体,但是如果有某个力量大到可以击散法身精气的情况下,会出现「虹天劫数」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极天归魂……灵识返体……」
随着大自在尊者的手势,四百七十七道复杂至极的手咒眨眼划出,五罗网外,一道又一道的紫金线符交缠、包围、覆盖、点触。
随着紫金线符加临,五罗网内的阿达逐渐重塑。
神秘的紫金符号舞动起落,汇集处,鼓动缠绵大片交错,犹如一大片活物活动於该地,疏落点,简单又神秘的线条轻轻落下,肌肉、皮肤、神经、骨骼、血管莫不由符令穿梭激荡凭空塑出。
虚线似的紫金符令几个眨眼间把阿达新的身体穿梭千万遍,符令每穿过一次,阿达的身体便结实一分,符令与光点接触,肉体先虚后实,最后完整出现。
不知道经过多久,连大自在尊者都感到些微的疲倦,五罗网内终於再度出现一个……
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阿达。
新形成的阿达闭眼漂浮在五罗网内,网内的阿达身高约两公尺,白晰似玉的皮肤流着神秘光彩,肌肉有棱责起,四肢躯体给人完美的坚实感,充满豹似的冲击感。
最不一样的是,白哲如玉凝脂皮肤外表隐约浮着奇异的古老符号,符号像是活了似的在阿达皮肤外表游走。
睁眼。
阿达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凌空半转,落地,重重把胸中的气吐出,浑身的骨骼发出哗啾震响,双手上举,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揉眼。
「……」阿达左顾右盼,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站在后方的大自在尊者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当神这么久了,可从来没看过这么迷糊的神人,更何况是身怀法身精气,专责地界执法大则的执法者。
实在是受不了阿达的迷糊,大自在尊者中指弹出,一道气劲击中阿达后脑,把他打了个狗吃屎。
「干!是哪个……」阿达一触地即刻翻身跃起,捂着头转身就骂,这下子精神全来了。
没想到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副年轻人模样的大自在尊者,眯眼呵呵笑着。
「尊……尊者!你怎么会来这里……嗯……这里是哪里?」阿达大步向前,哈哈大笑,没想到还能看见尊者,看来事情有了转圆,否则怎么还能见面呢?
大自在尊者摇了摇头,看见阿达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小子还是在状况外,那个松懈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以为上头不派人来了。
「你小子作梦!」大自在尊者一下子便把阿达的美梦打碎,对着阿达手一挥,两人身边出现椅子和其他建筑。
两人坐了下来,一样是以前的仙凉亭、仙椅子,磕着仙瓜子、喝着仙可乐,后头还是一大堆仙鹤、仙斑鸡飞来飞去。
一坐下,阿达马上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大了,讶异的眼神问着尊者,尊者不废话,马上变出一座巨型镜子立在阿达面前。
看着镜子里自己强壮的手和身体,这……阿达左看右看,这边摸摸那边捏捏,这是自己的身体吗?啊,怎么是光头?
「不用摸了,你的身体已经被打烂了,这个身体是我帮你重塑的,不错吧!」尊者把桌上的仙可乐往嘴巴里倒,虽然嘴巴里头都是可乐,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清晰无比,一点都不含糊。
「被打烂了?我?」阿达听到尊者的话后微微一愣,接着随即想起:「啊!干,那个偷打我的家伙,马的,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家伙一出现就海扁我,挖勒……」
摸摸腹部,轰进肚子的冲击力道还在脑袋里头记忆着,阿达嘴巴喃喃自语地咒骂,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大自在尊者。
「尊者,不好意思,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吧……」
「哼,我不知道?你忘了我是神是不是?不要把我和你们世界里那些烂玄幻小说里的『神』比。」大自在尊者摇摇头笑着,刚刚趁着帮阿达重塑身体的时侯,尊者已经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到现在还不了,换你来告诉我……不对不对,还是先说说我的身体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光头佬,还这么白?我又不是美国人……」
阿达一副语无伦次的模样,虽然只过了一小段时间,可是要尊者说的话实在太多,平时着急的要死,现在见了面,一下子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