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啸甚至懒得去搭理调虽。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匈奴人实在得很,没有了实力,他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他抓住了几个俘虏,问清调虽的部落就在二十里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继续作战的命令。他们将能完好的战马带走,受伤或者体力不支的战马全部杀死,不给调虽一点机会,然后跨上马,向调虽的部落方向赶去。
很快,梁啸就消失在调虽的视野之外。
调虽后悔莫及。他知道梁啸要去干什么,可是他除了掩面痛哭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仅凭两条腿,他追不上梁啸;仅凭身边这些惊魂未定的士卒,追上梁啸又有什么用?
半个时辰后,梁啸找到了调虽的部落。正当黄昏,上千座帐篷散落在水草丰茂的山谷间,女人们在准备晚饭,孩子们在帮着收拢牛羊,一片安祥和静谧的景象,谁也没有想到一场灭顶之灾迫在眉睫。
大部分战士都随调虽外出,山谷里只剩下三百多骑。面对如狼似虎的梁啸等人,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击即溃,伤亡过半,仓皇逃入草原深处。
山谷里的一切都成了梁啸的战利品。
梁啸没有任何怜悯,下令洗劫、屠杀,所有具备战斗力的人全部杀掉,只剩下没有反抗能力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做这样的事,他原本还有些下不了手,可是现在他杀了太多人,已经有点麻木了。就算他不杀,他的手下也不会心慈手软。
战斗结束,山谷中倒处是鲜血和尸体,悲伤而沉默的匈奴人有的挖坑埋葬被杀的家人,有的杀牛宰羊,为敌人准备晚饭,孩子们像一头头脏兮兮的小狼,挤在一起,瞪着或惊恐或仇恨的眼睛看着梁啸等人。相比于那些沉默的女人和孩子,他们多少有一些生气。
梁啸站在调虽豪华的大帐前,看着那些孩子,眉毛挑了挑。
皇甫其大帐里走出来,顺着梁啸的目光看了过去。“大人,要不要全杀掉?这些小崽子以后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梁啸看了他一眼,不屑的歪了歪嘴。“不是善茬又如何?我还怕他不成?”
“这倒也是,以大人之强,他们要敢来报仇,也是自寻死路。不过,大人……”
“老丈,你是想劝我说除患不尽,自遗其咎吧?”
皇甫其点了点头。梁啸轻轻地哼了一声:“老丈,匈奴人也好,汉人也罢,其实没什么区别。匈奴人并不天生就是狼,我汉人也不天生就是狼,全看你怎么养。为了所谓的后患将可能的敌人杀得干干净净,好让自己安生度日,这本生就是一种羊的思维。”
皇甫其怔了片刻,慨然而叹。“大人所言甚是,老朽一时糊涂,倒落了下成。”
“老丈也不必自责。你是商人,商人要尽可能地减少风险,最好能够垄断商路,不让任何对手有露头的机会。我是武人,不可能杀尽天下人,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让敌人无机可趁。”
皇甫其连连点头。
梁啸轻叹一声,换了话题:“收获如何?”攻占了这个部落,大当户调虽的财产也成了他的战利品,皇甫其负责清点数目。此刻出来闲聊,自然是有了结果。
“老朽都不敢想象这个大当户积累了多少财物。依我看,这个部落里所有的财产至少有七八成被他一个人占有了,仅是丝绸就有十几箱,丝毫不弱于我汉人的列侯。”
梁啸皱了皱眉,再次把目光转向那些匈奴人。也许正因为如此,匈奴人才对调虽的战败没什么触动。对他们来说,调虽这个头领死了也许更好一点。
“老丈,我们的损失已近四成,我需要更多的人马。你看这些钱财能招募到多少人?”
皇甫其哈哈一笑。“有了这些财物,会有不少小部落动心的。匈奴人太过霸道,对河西的大小部落压榨得很厉害。有机会报复,抢回他们失去的财产和人口,他们不会拒绝的。大人放心,我明早就起程,等大人到达河西,自然会有人来投奔大人。”
梁啸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在饱餐一顿,补充了给养,又让将士们放纵了一夜之后,他带着丰厚的战利品离开了山谷。
皇甫其带着几个骑士和财物,离开了队伍。
——
素叶城下,尸体纵横,鲜血满地,蚊蝇乱飞。
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匈奴人推着一辆辆攻城车逼近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