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眼中,那个人自然也平常得很。只是陛下先前为司马家的丫头,已经损耗不轻,冥府几番大战同样耗力甚钜,又替姓温的小子承担因果……”
鬼韬叹道:“后头收回风雨战刀,虽籍此取回昔日的力量,却为了镇压鬼君设下的怨火,同样伤损内元,如此层层累积,短时间内怕是回复不了……”
“你在担心什么?”
霸皇似笑非笑,隐约含着一股不许再问的强势,鬼韬冲疑一下,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说了出来。
“陛下再是盖世无双,以此状态,加上这次的伤,后头可能一时镇不住场面。待太古妖都之事进行,妖皇和魔主心思难测,道尊和古佛也很可能插手其中,陛下孤身恐怕……”
“无妨!”霸皇轻笑回应,一身霸气如同浪涛般散开,整个人坐在哪里,寰宇皆敌亦无惧的豪迈气势,自然散发。
主上如此雄姿傲态,鬼韬自不好再多劝诫什么,回想这一系列事情的起源,那个在冰封中亦修为日进,得天独厚的女子,不由叹息,“说起来,都是司马冰心这个宿体太过难得,无怪主上如此重视。”
“哦?”
“万古以来,青女重生之事,妖皇陛下曾尝试过多次,只是佛道屡屡干预,一再破坏了烙印,以致等到今日还没有结果。”
“哼,这两边都是喜欢拖人后腿的,从中作梗不奇怪,不过青女之事,与他们影响不大,之所以执着至此,说来还是我累了她。”
霸皇不胜唏嘘,鬼韬叹道:“自然是为了防范陛下……您与青女一生纠缠不休,仙佛两界防您重生,才对青女重生之事严防死堵,最终惹怒了妖皇,让祂倒向了我们。只是……如此一来,烙印多次流转,越发脆弱,五藏妖界中琼华再败,本以为已没了机会,却不曾想,意外转移到司马冰心身上,留下一线生机。”
“那是为了不把路堵得太死,怕把妖皇逼得太紧,直接破脸。”霸皇冷笑道:“但既然我已回来,过去欠的帐,我就一定会收回来!”
鬼韬继续叹息,“这残缺不齐的烙印,已是最后的机会,哪怕希望再渺小,也得坚持。若非如此……其实还不如直接换个寄体,舍弃司马冰心,总好过和那个人隔空斗法……就算陛下您不惧,如此平添变数,也实在不智。”
对於鬼韬的遗憾和劝慰,霸皇不甚在意,但听完舍弃的那一句,他蓦地一顿,想到之前司马冰心的问题,不由一怔。
“鬼韬……”
霸皇道:“说到舍弃,小丫头倒是问过我一个有趣的问题。她说,那些投影分身,原本各有人生,却因为我们的降临而命运转折,甚至身死道消,一切皆空,这……岂不是很无辜?”
鬼韬闻言,先是诧异,随即大笑,“区区投影,皆是本体投映而成形,能为本体献身,难道不是莫大光荣?有什么无辜,又有谁在意他们的感受?诸天万界,芸芸众生,哪个不是各有命运?哪个又不因为他人的意志,而被改变人生?想要不被改变,唯有发奋图强,一路向上,否则是不是投影,又有什么区别?”
“说的是。”霸皇顿了顿,一下苦笑,“却是我矫情了。”
失落的太古妖都,一度受到永恒封禁,遭受天雷轰击而开启后,如今,被妖魔两界联手掌控。
两名妖界的大圣,分别在内层,封锁殷都核心, 和隐藏其中的新生怪物对峙,另外还有两名天魔,率队在外坐镇,威慑仙佛两界不得妄入。
其中驻扎的妖魔大军,除开少数配合万古布阵,大部分则分成了无数股,在一位位大能的带领下坐着巡逻的工作。
经过封神之战,又在时空都冻结的封印中,待了数年的妖都大地,此刻依旧是极致的荒凉,千万里间也见不到半个活物,一片寂静,连风声也没有,唯有妖族人马踏在地上的蹄声。
一名人头蛇身的妖尊,半米宽的蛇尾,在荒土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子,似乎忍受不了这死寂一般的氛围,忍不住回头朝着领头的小圣问话。
“吞月小圣,我们这样何时才是头啊?”
这只数十妖的队伍,一共有八名妖尊,不乏洪荒血脉,三重天阶,潜力无穷,为首的小圣虽然是大能,却是血脉不纯的天狗,故而架子不大,以亲民闻名,如今化作一个三米高的巨汉,骑在巨狼之上,听见手下的抱怨,不见火气,只是摇头。
“我哪里知道。总之这是陛下的大事,我等尽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