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舒心中冷笑一声,康熙的生母,那个女子比珍妃,也好不到哪去吧?也是个有人爱却没有好命活着的悲情女子。
宫门缓缓打开,小宁子笑脸迎了上来,单膝跪下,道:“奴才宁小生恭迎珍嫔娘娘入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钰舒笑着道:“宁公公快起!”看了一眼芊禾,芊禾连忙上前搀扶他。他起身,上前两步,低声笑道:“娘娘,皇上在里面等着您!”钰舒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院内,抬脚跨了进去。
她一步一步向前,门里院落宽敞,东西两殿一左一右围在正殿两旁,正殿两侧几株约一人高的树,稀疏扭曲错落的枝干,光秃秃的,似是梅树。正殿的门上高高的挂在‘景仁宫’牌匾,牌匾下立着一人,正微笑,看着自己。她以笑脸还之,心中原本因离家的那份酸楚,在见到他之后,渐渐消失。
他双手负在身后,跨出脚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喃喃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可知这四个月以来,每日看着你的书信,只能回忆你的一颦一笑,实在煎熬。我等你入宫,等了一百四十天,还好,我等到你了。”
钰舒莞尔一笑,道:“我说过,我定会入宫,陪你终老,绝不会食言。”他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往正殿内走,说要带她看看新家。小宁子和嬷嬷丫鬟们守在门外。
钰舒环视殿内,载湉笑道:“这里以后便是舒尔的家,我带你转转。这是偏殿,那里是你的寝殿,走。”两人手牵手来到寝殿内,钰舒松开他的手,走到床边,见床上挂着一幅画有两人的画像,还有一首词,还是自己之前写给他的相思词:‘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她笑着问道:“皇上将这么肉麻的画像和诗词挂在这里,可有觉得不妥?”
载湉笑着问:“有何不妥?”停了一下,又笑着道:“将你我的画像挂在这里,若是我忙,没空陪你。你大可看着画像,安稳入眠。不用忍受孤独,心中只要想着我的心里有你,便好。”钰舒噗嗤一笑,走到软塌边坐下。
载湉随她坐到软塌上,微笑看着她。静了一会儿,他纳罕道:“为何我觉得此次见你和之前不一样,总觉得你今日不开心,之前每次见你,你总是笑盈盈的。今日只见你微微的笑了两下,便没有再笑。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不满意呢?”说着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
她略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道:“倒不是哪里不满,只是因突然离家,有些不舍得。早晨出府,见额娘因不舍我而大哭,又见阿玛用颤抖的双手搀扶我,还有哥哥们依依惜别之情,让我难过,总是忠孝不能两全。”
载湉拉她入怀,安慰着她,道:“若是以后你想他们,可以接你额娘入宫来看你。”又贴近她耳边,小声的道:“等有机会我带你出宫,悄悄的去见你阿玛额娘和哥哥们。”
钰舒喜上眉梢,睁开他的怀,抬起灵动的双眼看着他,问:“你说的是真的?进了这紫禁城还能出去?我还有机会回自己家看看亲人?你莫不是在骗我吧?”
载湉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朕乃一国之君,一言九鼎,怎会骗你。”笑了笑,又道:“难道你忘了你我是在何时何地相遇的吗?”钰舒抿嘴微微一笑,他又道:“如今太后不在宫中,若是我们想要出宫,可比之前我独自一人溜出去的时候,更加容易。只要扮成宫人,悄悄的溜出去,便神不知鬼不觉。”
钰舒打趣道:“我瞧皇上是溜出去溜上瘾了吧!堂堂一国之君,总是溜出宫,让你的臣民知晓,定会笑掉大牙。”载湉道:“让他们笑去吧,我若七夕夜未出宫,又如何能遇见你。今年七夕夜,我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中,看着牛郎织女二星,回想去年我们相遇的光景,甚是怀念,差点又带着小宁子出宫去了。”
钰舒笑道:“如今我来寻你了,你便可不用再出去了。等来年的七夕,我陪你一起在御花园赏夜景。”
载湉道:“好,相约来年七夕夜,你我二人同赏夜景。”载湉执起钰舒的手,放在手心里,抬起炙热的双眼,看着她。喃喃的道:“七夕之夜,我们不期而遇,我对你一见钟情,我们彼此爱慕。因为不知,未来会怎样,所以此刻只想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便是那个我拥有的‘最好的’,今日起,便将‘我’交于你。”钰舒嫣然一笑,微微低头,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