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走了吗。”
“不能回来吗?”
他反问得理直气壮,就像在问“医院是你家开的吗”。
姜禾绿摸了摸鼻子,不是很自然,“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留在这里。”
他总不能去病房见姜父吧,上次的事还没个解释呢。
许久,时怀见扯出一个理由:“我是来看望大哥的。”
这个理由还算不错,只是离开没多久他又折回,后面带着护工,手里拎着保养品,送到姜父病房门口。
人虽然没见到,礼节上并没有怠慢。
下午至傍晚,姜父病房内外焕然一新。
平日里都是护工或者姜禾绿帮忙送饭,现在有专人送来,饭菜均由酒店特级厨烹饪,口味也针对病人喜好和营养研制。
“不用这么麻烦……”姜禾绿感到难为情,愈发觉得自己无以回报。
时怀见倒是自然得很:“你父亲刚做完急救手术,需要专人照顾,你告诉他是你请的就行。”
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但姜父怎么可能认为姜禾绿会去布置那么多的排面,光是酒店送来的外卖晚餐,他老人家也能一眼认出来是哪道有名却少见的菜肴。
用餐的时候,姜禾绿单独和父亲呆在一块儿。
姜父的面前,是八菜一汤,老人家讲究吉利的数字,八和九都深得他们喜爱。
在姜禾绿忐忑不安的眼神下,姜父喝两口汤,面色平缓,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不想和沈二少在一起?”
捉摸不出老人家的心思,姜禾绿便短话短说,“不想。”
得到肯定回答后,老人家长舒一口气,摆摆手,“那随你们把。”
这语气,好似不想干涉她的事情了。
姜禾绿有些意外。
不会吧,父亲这么容易收买的吗。
他不会是猜到时怀见也来了,看在诚意的份上,同意了?
可是看着又不太像。
“沈西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姜父叹了口气。
经过刺激后,他反而看开了,对闺女的事情不再强求。
在姜父心里,沈西成和时怀见半斤八两,他老人家抵制了沈西成,并不代表接受时怀见。
姜禾绿却下意识地认为非黑即白,心头莫名浮现出一丝欣喜,附和着说:“我知道,他就是个混蛋。”
“混蛋男人多着呢。”姜父拧了拧老眉,“你眼睛放亮了找,别总找些稀奇古怪的。”
不找些稀奇古怪的,就是希望闺女和一个正常平凡的男人在一起。
姜禾绿却听出了“由她自己做主选择”的意思。
饭后,姜父从四个护工挑出一个陪他下棋,心情还算不错。
姜禾绿不是很饿,打算随便吃点应付了,手机铃声却响了。
时怀见打来的。
铃声只响了一遍。
姜禾绿大概猜到他什么意思,回头和姜父说一句她出去吃饭,便离开病房。
为避嫌,时怀见在走廊另一侧,安静地等着,看到她后,平和问道:“陪我吃个晚饭?”
她追上他的脚步,语气有些急,“我有话和你说。”
时怀见无动于衷:“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不是……我觉得挺急的。”
“我没空听。”
看她这副别扭的模样,时怀见下意识认为她又是想要说驱赶他之类的话,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腕,往电梯口走去。
来到人多的地方后,她不方便再说话。
这正和他的意。
姜禾绿实属无奈:“你这人真是……”
上了车,时怀见不急不慢地系着安全带,语速很快,“医院是公共场合,我来去自由,你没资格多管闲事。”
姜禾绿拧眉,“可是……”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