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先生有苦说不出,其他的官员也是大眼瞪小眼;特么你管家回来就回来,搞那么大排场算怎么回事?轰轰烈烈的弗朗西斯家少爷传闻又是怎么回事?更操蛋的是这些传言的始作俑者记者科林跟狗一样老实地站在领主大人后方人群里,摆明了立场是领主大人的手下,官员们想推诿都没有目标。扛着领主大人的指责夹着尾巴当孙子,那个憋屈劲儿就别提了。
西格·弗兰迪双手交握在腹前,翘着脚坐在市长先生的宝座上,鼻子朝天极近讽刺之能,把一干幸运地没被牵连进去的官员喷了满脸口水,什么猪猡、猴子穿上衣服都比你们有用之类的嘲讽让心理承受能力较差的差点精神崩溃。
骂骂咧咧完了,西格·弗兰迪拂袖而去,走之前装模作样地申斥了城防队和宗教裁判所大白天抄别人贵族家的无礼行径,最后轻飘飘地表示:本大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些家伙的狗命就留着吧。作为惩罚,把他们家的府邸查封了就行。
领主大人就这么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万千人的揪心。大贵族的心胸,谁敢相信啊!
可是,之后几日的风平浪静,似乎是在嘲笑他们以小人之心度了领主大人的君子之腹;除了抓走六位子爵的妇孺老幼,查封了他们的府邸,好像真的没有其他行动了。
疑惑之余,与六位子爵有姻亲关系的人家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六家经营数百年的老派贵族,其家资岂止是被城防队和宗教裁判所收缴的那些!领主大人只查封了他们家的住宅,可是他们在城中还有无数的房屋、商铺啊!还有城外的农场牧场庄园啊!其中两家还有矿场啊!
虽然六位老子爵全须全尾地从市政厅给放出来了,贵族头衔也被有被夺,可是他们失去了执政官员的实权,声望人脉也大受打击,最重要的是,他们六家的武力已经在海因农场里全军覆没了!
那些被从海因农场放回来的家族子弟们预感到了自家的危机,可恨的是家里被查抄,活动资金损失惨重;有聪明的赶紧抵押自家城中的商铺,快速地从冒险者协会雇佣了一批佣兵,蠢一点的,居然找上了自家的亲戚,试图得到援助。
贵族之间的残酷竞争,又怎么可能允许温情存在?失去了政治资本、失去了实权、人脉、声望、武力,却还拥有大量的财富,这样的人家,在其他贵族眼里简直等同于毫无防备的肥肉。
西格·弗兰迪深知贵族间斗争的残酷,他让史蒂文·西蒙带走老弱妇孺,却把成年男子留下;还保证了家族精英子弟的存活数量及老子爵们的头衔,其用心何其险恶。
被放走的贵族子弟们,有少数也在近乎疯狂地宣传着领主大人“黑魔法、亡灵法师”的谣言,不过六家子爵血淋淋的例子在前,现在的安普城已经没有人敢附和了。
海因农场的发展必然会招致现有食利阶级的反弹,在他们联合起来之前,先让他们陷于内耗,争取和平发展的时间,这就是西格计划中的一部分。现在看来,显然他是成功的。六位子爵庞大的家资和空出来的官员职位,带动了新一轮的实力洗牌;狮子吃剩的骸骨丢进荒原之中,必然引来食腐动物的争抢内斗。等到海因农场成为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领主大人能够抽出余力扫荡被腐臭味刺激得失去理智的鬣狗群,这个计划才算完整落幕。
海因农场石屋中,伯爵大人的房间里,用三天的时间才粗浅了解了局面和发展趋势的大管家伯纳德·弗兰迪老先生,此刻满脸的震惊,哆嗦着对领主大人颤声道:“……少爷,我从未想过您有如此的雄心壮志,您这是要彻底地、完全地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吗?您……您不打算回帝都了吗?”
“伯纳德,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存在过秘密。记得我一开始对你说的话吗,我这里,还有另一个我。”西格·弗兰迪随性地盘腿靠在沙发里,一手撑着软垫,一手端着高脚酒杯。用端着酒杯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西格懒洋洋地说,“这个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他不满于浮于表象地做个大贵族,他想要收拢所有子民的民心,做真正的国王。”
“不是国王,是人民领袖。吃用全靠民脂民膏的所谓王族不过是一群寄生虫,跟引领人民发展生产力改善生活的领袖没有可比性,不要污蔑我啊混蛋。”身体里面的付友光不满地抗议。
“要么你来说?”西格不耐烦地翻着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