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如同往日一般慢慢地品着酒,斜了付友光一眼,说道:“……不要打搅丹尼尔的复仇,阿光。他有他的尊严,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不是怜悯,西格,我没那么自大。”付友光轻声叹息,睁开眼睛,“好吧,我道歉,我自大了。我在责怪丹尼尔没有向我求助。”
西格嗤笑:“得了吧,你以为拥有称号的人会是那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无能之辈?”
把玩着酒杯,西格把目光投向窗外熙熙攘攘、灯火辉煌的市民广场。随着迁移而来的异族渐渐增多,夜市也愈加热闹了。
“……丹尼尔或许不够聪明,但绝不是莽撞之徒。他甘心情愿做我这种大贵族的狗、赚取复仇的资金……既然他是如此努力,别人有什么理由高高在上地向他施加他并不需要的怜悯?”
付友光古怪地看了西格一眼:“呃……你是在讽刺自己的大贵族身份?”
“呵呵……你看我是那种会哀怨自怜身世的人?弗兰迪家的出身让我拥有许多人永远也得不到的资源,利用着这些资源的我有资格抱怨吗?”西格冷笑,“做人如果不能看清楚自己的立足之本,岂不是比只懂得依附他人生存的无能之辈还可笑?”
付友光眼神微妙:“……以你对泽维尔·索迪亚王子的记恨程度……我一直以为你不满意你的出身。”
“亲戚之间,有点儿小摩擦很正常。”西格淡然。
“……那已经超出了摩擦范围吧,少年时代他对你下过多少次死手了?”
“能理解,他的心胸和我差不多狭隘。同类相斥。”
“……原来你竟是如此豁达之人,英雄,请收下我的膝盖。”
“滚蛋。”
付友光走到窗前双手抱胸思索了一会儿,又看向西格:“这问题有点儿讨打,不过我还是得问问。采访一下,西格·弗兰迪伯爵大人,请问你以大贵族之身反对贵族阶级是什么感受?”
西格面无表情地直视付友光。
付友光纯洁地看着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