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猫精名唤作什么,只是这猫不仅本人腻人得很,连带名字也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劲儿。许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又许是这名字实在太像爱称,他总是刻意避免叫出那两个字。仿佛只要一叫出口,有什么东西便不可控了。
他一开口回应,第三重魇境蓦然从外向内撕开一条大口子!魇境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猛地蹿进来一个长条状物体。要不是这一长条发出熟悉的“喵喵”声,就这副小炮弹突击的架势,霍潜能一巴掌给他拍飞。
——猫精一向热情又直白。
霍潜脑海里冒过这句话的功夫,糯糯已经长条状盘到了他的脖子上。每一根猫毛都炸开,软乎乎地包围着他,一只猫耳朵还戳到了他下巴上。小小的猫精打着哆儿,仰头用清澈到湿润的眸子望一眼自己,什么都没说,耗子一般沿着他的衣襟滑到了他衣服里。
在一片温暖到近乎火热的体温中,糯糯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我回来了喵。
有人抓我、掐我、困我,我只想找你。他人夸我、赞我、爱我,我还是只想找你喵。
小小一团毛茸茸窝在霍潜心口,仿佛找到了避风港与桃花源,喵喵叫着死活不肯钻出来。没有霍潜时他能站出来面对未知与风险,但是一旦霍潜出来,他立即就缩了,只想当一只喵喵叫的小猫咪。并真切地打起了小哆儿,还冒出两个受惊之后的嗝儿。
他先前在老树精面前装儿子,表现得迎刃有余,实则内心的恐惧无以言表。他是真真切切在怕魇这个一只手就能掐死他的大妖怪。
霍潜看了魇一眼,并未多么忌惮他。又抓了几把猫,也没能把戳得他胸前一片痒的猫团子逮出来,只好任他去了:“你不嫌闷就继续呆着吧。”糯糯尽情释放应激后遗症,还在霍潜的腹肌上磨了磨牙。
猫原物奉还,把猫吓得和耗子一样开始磨牙的偷猫贼是不可轻易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