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果然疯了。他依旧时不时重复缅怀过去的动作,却自己都不记得他那扇生门在哪里,也不能做到“经历生境而保持清醒”。有时很快想起来开口在哪里,有时因为想不起开口在魇境中逗留许久。
不过他不在意,他的岁月久长到让人生不出紧迫感。甚至久长到让他忘记自己的疯病,以及滞留在魇境中的那一段段时光。
他遗失了自己的生门,霍潜的生门却还在。
霍潜差点迷失在第三层,幸而糯糯横空出世唤醒了他。前三层他抑制不住开花,被不断送进新的魇境,但他始终保持清醒。由此可以确信生门在第四重以后。
开满三朵小花的霍潜进入第四重魇境,顶着那只开了一瓣花的小花骨朵。
没有走马灯,没有出现任何熟人的身影。只出现一个女子对镜梳妆,一头青丝垂落到腰畔。只是绾青丝的动作,便足以显出身段风流,腰肢柔软。
糯糯本来抱着霍潜一小撮头发啃着玩,看见女人就啃不动了。他知道霍潜无父无母,师尊也是个老光棍。一群同门中倒是有些许女子,但走动最勤的唯有宋栖。可宋栖是个婴儿肥三百年不退的姑娘!她没有不盈一握的杨柳腰和五指纤长秀丽的红酥手。
炸毛,竖尾巴,糯糯不淡定了:拿来的女妖精,竟然能出现在第四层。
霍潜的第四朵花莫不是“色”吧!他为什么放着嘴边的猫不色要去色一个女妖精!
他仰着圆溜溜毛绒绒还差点分层的下巴往霍潜头顶看,就见第四朵小花的花瓣上空无一物。什么字也没出现。他躁动不安地把两只前爪踮在霍潜头顶,企图三百六十度围观这朵花找字,才探了两下头就被霍潜摁回脖子里:“消停点,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