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应?”
“在魇境里还能有什么反应?”老树精兜头给他甩了块帕子,“当然是伤情过度失心疯之前的反应。”
糯糯拿了帕子也不给自己擦满头满脸的血,赶忙变作人形单膝跪在霍潜面前给他擦嘴。帕子落在霍潜满是脏污的衣襟上,他擦了东边顾不了西边,还是神经质地重复擦拭的动作:“怎么会,霍潜那么强大,他是不死之身,他是天道宠儿……”
“我早说过,来人就是个仙儿,他也逃不出我的魇境。”老树精的表情算得上是洋洋得意,“天道算什么,那就是个瞎子,什么妖魔鬼怪都来者不拒的瞎子。而我比天道还要善于挖掘人心。凡有心者多有魔障,不说你这小情儿,就是合欢宗那个早早就靠着云罗成仙的老东西,也逃不开业障纠缠。”
“贪心不足的修士,我就是喜欢看着他们疯狂。”他嘎嘎笑道。
糯糯抱着霍潜的身体走远一些,让人靠着树桩,拿出霍潜和自己的乾坤铃翻个不停。他落入幻境,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身边又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始作俑者。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心慌意乱,自己的东西看过就扔在一边,不一会儿就丢了一地的草药,连带着他带下山的圆镜也扔在脚边。圆镜不过掌心大小,边缘处有一小小的开关,摁一下可以将之前存录在里边的影像投放到外部。
糯糯这几枚有一枚砸在了石头上,开始自动播放他家的全家福。两只圆滚滚的银白□□咪中间杵着一只蜂蜜色的奶猫,是罕见的一家三口的合影。几张全家福之后,多的便是糯糯和他娘的影像,他那爹很少出现。
糯糯心下一片凄惶,没心思收起圆镜,只死马当活马医地翻霍潜的乾坤铃,妄图找到一些能派上用场的道具。霍潜是流云宗的太子爷,铃铛多得可以开杂货铺。糯糯翻了他的东西也不乱扔,这里拿出来确认没用就塞到另外一只空铃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