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低头看自己,发现这只猫有着和自己一样的金色皮毛,黑色的肉垫。但是缭绕的烟像是幕布一般将他们划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边:崽崽在这头,圆头胖脑,皮毛光亮,两只眼睛里都是来这世界恣意闯一遭的绚烂光华;他在那头,皮毛脏污,铁链将他的身躯勒地骨节突出。鲜血自他头顶滑过紧闭的双眼,又沿着垂落的尾巴一滴滴若下,滴进篆刻有古怪花纹的酒樽里。
他们都是百尾猫,崽崽是蹁跹在阳春三月的花海中的小蝴蝶,对方却似被秋霜冬雪打落的枯叶。
跌进泥土里,失去了了色彩。
崽崽好似一个懵懂的幼童,于此时忽而诞出了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之情。他心中只有一个简单的念头:他,这是是要死了吗?这就是濒死的猫吗?
崽子轻手轻脚走过去,有些害怕的模样。近到跟前用爪子沾了沾酒樽里的血,发觉是温热的,这才又鼓起了小胸脯,一爪子打翻了接有猫血的酒樽,对着头顶的猫喊话:“你还,还活着吗?”
对方还是紧闭双眼,没有声息。
崽崽又怂了。百日大的小猫咪再怎么称王称霸,终究是害怕同类的死亡的。他飞起来到那只半大小猫的头顶,一口咬断了绑在他后颈子上的铁链。叼着套在猫脖子上的铁项圈,带着他落到地面上。那猫瘫在地上没有动静,恍如一只死的猫。
崽崽两只耳朵贴脑壳,一下子不太敢碰他。讨厌的霍潜爹爹把他放进密道,叫他进来后第一时间想法子把这只猫叼出去,再自己回来以身替之。好叫他装作营救同类未能及时抽身的模样,尽量不引起猜疑地留在章如溪身边。
“你不是想亲手解决章如溪吗?快去吧。”霍潜之前嫌他动作慢,在洞口还推了他的肥屁屁一把。手法酷似糯糯以前给他们做竹筒时往竹筒里塞米的样子。
坏透了!都不担心他会不会迎面撞上章如溪进而受伤!呼呼呼……我看他是想再被贬回舅舅的位置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