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秋和萧彦的新宅离林家并不远, 当初老姑太太看中这处两进的宅院,为的就是离林家比较近,将来也好有个照应。
林溪这里刚下了马车,江吟秋就从宅子里迎了出来。
几日不见,林溪觉得江吟秋瘦了一些,等她跟着江吟秋进了内院, 便道:“江姐姐你看起来怎么瘦了许多,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江吟秋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能是最近胃口不太好。”
雪珠在旁道:“我们姑娘担忧姑爷,自他走后, 总是吃不下也睡不好。林姑娘你素日和我们姑娘最好, 可要多劝着她点。”
跟着林溪来的丁香听了这话, 忍不住看了雪珠一眼。
江吟秋道:“雪珠你越发不懂事了, 林妹妹都是出嫁的人了, 怎么还林姑娘长林姑娘短?”
雪珠忙道:“是, 姑娘说的是,我这就改。”
林溪道:“没事, 这都是小事。倒是江姐姐你要多保重身子。”
江吟秋刚要说什么, 忽然一阵干呕上来,雪珠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 “我们姑娘最近不知是怎么了, 总是吃不下饭, 还老是干呕。”
林溪看着江吟秋干呕的样子, 再联想到她最近吃不下睡不好的症状,忽然猜到一个可能,便问道:“江姐姐,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江吟秋嫁过来时,身边只有雪珠这么一个贴身丫鬟和底下两个小丫鬟,并没有什么管事妈妈。
因此她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好,雪珠只当她忧心姑爷,而她自己也觉得可能是萧彦刚走,自己有些不适应一个人睡,从未想到别的事情上去。
林溪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两个月不曾来月信了。
腊月忙着打理家事,又要给萧彦缝衣裳做鞋,江吟秋就没注意到这一变化,等到入了正月,要走亲访友,要准备萧彦的行李,依旧把这件事忘在了后头。
如今想想,好像腊月初的时候,自己就没来月信。
林溪看着江吟秋怔愣的表情,笑道:“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了。雪珠,还不去请大夫?”
雪珠在旁还听得云里雾里,她是未嫁的小姑娘,不懂林溪说的是什么意思,听对方要她请大夫,就看向自家姑娘。
江吟秋脸上还有些犹豫:“也许是月信一时不准。”
林溪道:“到底是不是,请个大夫不就知道了。反正没有别人,就是空欢喜一场也没有什么。”
江吟秋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子,听她说的在理,便让雪珠吩咐人去请大夫,自己则继续领着林溪等人往里走。
江吟秋现下住的这宅子虽然只有两进,可是前院看起来很宽敞,道旁花木扶疏,白石路径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从前院进到后宅,只见院子里栽了两棵一人怀抱的桂树,北面是三间青砖大瓦房,东西两边都是两间厢房。
小丫鬟掀起帘子,林溪进到三间正房,就见外间摆着一堂普通的榆木家具,椅子上搭着秋香色的垫子,高几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刚开的梅花,角落里的花几上摆着兰花。
虽然一应摆设都算不上名贵,可是却给林溪一种很温馨,很舒服的氛围。
江吟秋请她去了自己日常起居的西次间,又让丫鬟倒茶。
林溪来时原本是找江吟秋商议花茶的事,如今觉得她约莫有了身子,便不想让她太过劳累,因此一个字不提花茶的事,只说些闲话。
江吟秋是细心之人,觉得她上门来多半是有事要说,如今见她只说些不相干的话,有些猜到她是因为自己可能有了身子,怕累着自己,所以才只字不提。
而她能烦自己做的,恐怕就是花茶了。
因此等林溪把江吟秋给萧彦做的衣服鞋子夸了一遍,江吟秋便问道:“我看你来时,像是有话要对我说,我们姐妹不是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林溪道:“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
江吟秋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想必是茶铺的事,对不对?”
林溪只好笑道:“本来是想让你帮着制一些花茶的,不过你如今有了身孕,我怎么好意思张口。”
江吟秋道:“这倒没什么。现在有没有身孕还不知道,就算真有了身孕,制花茶又不辛苦,而且有雪珠帮忙,我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
林溪道:“这个不急,大夫来了再说。”
茶铺那边就是再急,也得等江吟秋过了头三个月再说,毕竟孩子大于一切。
好在大夫来的很快,把完脉便道:“恭喜少奶奶,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雪珠听到大夫的话,方才反应过来,赶紧扶稳了江吟秋,叫了声姑娘。
江吟秋温声提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包一个红封给大夫。”
大夫收了十两银子的红封告辞后,林溪从内间出来道:“恭喜江姐姐了,萧表哥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江吟秋有些自责的说道:“怪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夫君走时还能知道这个好消息。”
林溪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回头江姐姐你把信送到,萧表哥知道了,一样高兴。”
“不过江姐姐你既然有了身孕,身边不能没有那些经验丰富的妈妈,回头我跟祖母说一声,让她给你送来一个有经验的妈妈。”
江吟秋觉得自己终究只是林家的一个表姑娘,不好向林老太太要人,有心想要婉拒林溪的好意。
林溪知道她的顾虑,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祖母那边由我来说,她老人家对你还是很关心的。而且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啊!”
江吟秋听到最后一句,原来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林溪说的没错,事关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还有孩子,为了孩子着想,她身边也得有个有经验的妈妈。
“那就麻烦你了。”
</div>
</div>